回到角宫后我将锦盒递与宫尚角,他黯了黑眸,“这是否可救你?”
“玄鸟出,则躯壳亡。”我摇了摇头,抬眸时眼中坚定几许,“以宫门为重。”
红玉侍卫来报时宫尚角已将锦盒收好,“二小姐,后山月长老密信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我将信纸徐徐展开,眉心蹙了蹙,“月长老说无锋的死誓半月之蝇就是改造之后的宫门密药蚀心之月。”
“他为何知此事?”
“说来话长,尚角哥哥还记得数年前宫门曾抓到一名窃取百草萃的无锋刺客?”
宫尚角思索片刻答道,“那个交由月长老作药人的无锋刺客?”
我点了点头,当年我在月宫醒来后仍一心求死,月长老便将当年他与云雀的故事告知了我,他悲痛的神情时至今日我还记忆犹新。
宫尚角听完叹息道,“也是个苦命人。”
我微微偏头,眸中寒意一闪而过,“蚀心之月的解药医馆有药存,倘若之后江湖之人受无锋威胁,宫门可助一臂之力。”
宫尚角神色渐缓,“那便好。”
冷风横扫,直扑廊下,料峭冬雪将门帘掀开,衣袂一角翻飞作响,脚步声由近及远,草尖上霜雪凝结,枯枝摇曳,一连数日,徵宫正殿仍旧悄无声息。
我日日守在榻边,夜里便握着宫远徵的手沉沉睡去。
梦里我看见儿时的我们深夜趴在医馆桌案旁认真辨识药材,我总是拿出各种虫子吓唬他。
梦见他在我重回宫门时,不顾流言蜚语每日接我去医馆,山路上他言笑晏晏,给我讲听来的趣事。
梦见他每逢佳节,带着准备已久的礼物偷偷溜进商宫,坐在我屋外等一整夜,只为了给我一个惊喜。
梦见他在风川崖双目猩红,怒指我为杀害双亲凶手时的歇斯底里。
梦见他万念俱灰,在药房的古树下握着我送给他的抹额,饮下送仙尘。
浮生若梦,为彼此救赎。
晨间我的眼泪顺着脸侧在宫远徵丝绒里衣上晕染开,抬头时他正盯着我泪眼婆娑的的双眸,唇边扯出一丝笑意,“别哭。”指尖悄悄将泪拭去,“我们重逢后你似乎总在落泪。”
我将腕上的花绳解下,重新为他系好,“这是我重新编的,以后不许取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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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他偏头时有泪从眼尾滑落,“当时你为了抓无锋细作而将我推开,我只一味地埋怨你,却不曾想你又该多么委屈、难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