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向在外人面前镇定自若、盛气凌人的徵宫宫主,只有私下在我面前才会展露羞恼的一面。
“可以呀,那阿徵……远徵每日都来巽风殿送药,我就无暇见他了。”
宫远徵见退无可退,转身打开了门,“该服药了,莫要耽误了时辰。”
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,我忍不住继续逗他,“没徵公子的允许,我会被侍卫拦下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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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刚踏进医馆,廊下的侍女立刻走上前,“徵公子,风长老所服汤药的药材已经备好,您要现在煎药吗?奴婢去起炉。”
我偏头挑眉笑道,“我的汤药都是徵公子煎的吗?”
侍女恭敬行礼,“是……”她见宫远徵身侧的手摆了摆,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,犹豫着改口道,“是……不是呢?”
我哑然失笑,迈步走进台阶,“徵公子还真是健忘呢。”
宫远徵抬起前袍跟在我身后,也不辩解,但耳尖早已羞红。
医馆内的空气中有一抹清冽而幽沉的味道,与宫远徵身上的药香颇为相似。
我在里屋的榻上坐下身,翻看宫远徵近些日子研制的毒药,他在屋外药房盯着药炉,一门之隔不时传来他温煦的声音,“你要不要搬来医馆?”
“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搬去徵宫?”我仔细打量着桌上的毒药制法。
他清了清嗓子,唇角忍不住翘起浅浅的弧度,低声喃喃道,“我自是希翼你能搬去徵宫,但长老院肯定不能准许……”
他还有一点私心,按照宫门家规,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医馆者,徵宫可斩于刀下,这样一来李云祉想见我可就不那么容易了。
我们正说着话,侍卫急匆匆地走进药房,“徵公子,今夜角公子要修行内功心法,您是去角宫还是由小人来值守,您继续去巽风殿?”
宫远徵捏着幡布准备打开药炉的手一滞,面颊直至耳廓全然通红,我闻言站起身走到门边,见他僵硬在原地的背影忍不住调侃道,“徵公子的诳语没想到这么快就不攻自破了。”
侍卫不知我在医馆,见宫远徵偏头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,额间旋即沁出冷汗,吞吞吐吐地行礼道,“风……风长老。”
“徵公子今日去角宫值守,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侍卫生怕宫远徵怪罪,立刻转过身快步走出药房。
药炉的蒸汽微微顶开炉盖,灼烫了宫远徵的手,他“嘶”了声,幡布落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