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楼的箭羽一刻不停地落下,刺破长夜的静默,黑云隐匿了月色。
“走,二小姐!”一名黄玉侍将我推进街边的巷口。
他们满脸血色,守在巷口,替我断后,“快走!”
我退后两步,不顾一切地向街尾的安澜河跑去,心想杀手的目标是我,也许我离开会分散一部分攻势。
随着我身影的消失,弓箭声果然止了。
身后的屋檐上翻上数名隐匿在夜色中的黑衣人,跟着我一路疾行。
宫远徵站在高桥之上,乌云退去,一轮弯月映在他身后。
“阿徵!”直至我的身影出现,他的唇边才泛上一丝惨淡的笑意。
他身上的衣衫血色尽染,满手鲜血,身上的伤口狰狞可怖,似乎已无力再向我走来。
我发髻散乱,眼底是吞噬理智的痛意,用尽全身力气向他跑去。
指尖就要触碰到他时身后的长剑刺破冷风狠戾而来。
宫远徵大惊失色,立刻握住我的手臂拉到身后,手中的佩刀毫不犹豫地刺中对方,自己胸口却生生受下了一掌内力。
他呼吸一滞,眸光沉静下来,身子向后栽去,翻出桥栏。
我本能地拉住他的手臂,力量悬殊令我跌倒在地,腹部狠狠地撞向桥墩。
“阿徵……”我双手握紧他的手臂,右肩的伤口涌出暗红,血滴顺着手臂不住下落。
宫远徵的脸上出现几滴鲜血,他见我肩上衣裙已被血污浸透,一瞬红了眼眶。
四年前的风川崖,宫远徵曾无数次悔过当初自己为何没有抓住我的手。
那段记忆就像是浸了毒液的藤蔓将他紧紧困在原地,随时都会陷入钻心刺骨的痛苦中。
“放手,冷商……”他嗓音充斥血腥,沙哑不清。
我摇摇头,眼泪与脸上的血混杂在一起,“不……”
安澜河直通城外,相当于旧尘山谷的护城河,其河底地势复杂,深不见底。
之前常有在岸边浣衣的妇人和玩闹的孩童无故消失,坊间诸多传言,连熟悉水性的打渔人都不敢轻易下水。
百姓祈祷平安无灾,安澜一名才因此得来。
宫远徵见我肩头血流不止,呼吸急促,脸色已苍白不已,用尽全力挣开了一只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