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经过门楼处,宫远徵的身影便出现在不远处,他半跪在阿沅面前,眼睫落雪,唇边带笑。
午后我命晚樱带阿沅来后山,他一直在问为何不与宫远徵共度上元节。
方才回雪宫之前,我去月宫讨了杯椰子酒,否则我根本无法控制心口难以言说的痛意。
阿沅余光瞥见我,小跑着过来,举起手里的花灯,满脸喜色,“娘亲,你快看,爹爹给我做的龙灯!”
我蹲下身,仔细地瞧了瞧,“真好看,还是爹爹手巧。”
那日宫远徵在徵宫药房为我上药时瞥见了桌案上的藤条,又见我指尖被划伤,便猜想我在为阿沅做花灯。
“小阿沅。”远处传来雪公子的喊声,“浮圆子煮好了,快来雪舅舅这儿。”
他掩起眼底的哀伤,强颜欢笑道,“来晚可都要被雪重子吃光啰!”
阿沅拉过我的手,带我走到宫远徵面前,“爹爹和我们一起去用些浮圆子吧。”
宫远徵弯腰摸了摸他的头,眉眼含笑,“阿沅先去吧,爹爹有话要与娘亲说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阿沅抬头看向我,小脸皱起,我安抚道,“去吧,我们一会儿就来。”
我眼眸追着阿沅欢快离去的背影,肩上落下宫远徵尚有余温的披风。
他见我神色失落,眉间掠过一抹忧虑,但还是抬手将我的发丝细致理好。
宫远徵缓了口气,平复下愠怒,语气故作清冷道,“听说风长老同意为我议亲?”
我垂眸不语,眸中氤氲开涟漪,近几日从苍栩口中,他才得知我这五年在宫门的不易。
“我是不是应该多选几位新娘,也省得你费心了?”他盯着我蹙起的眉心,继续“质问”,“所以上元节都不愿跟我一起过了?”
他眸光微暗,眼底涌上酸涩,对议亲一事,心里还攒着气,“接下来是什么?和……”
我十分不愿从他口中听到“和离”二字,抬眸打断道,“我会尽快搬出徵宫,阿徵……”
忆起重逢时他曾说过我不配唤他“阿徵”,于是抿了抿唇,改口道,“远徵,望你念及旧情,平日照拂阿沅一二,若能得空多陪陪他再好不过。”
心口的痛感难受得令人窒息,“文书我会打发下人送去徵宫,别说那两个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