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远徵本已走出数步,听到我微弱地“嘶”了声,立刻止了步子。
我重重叹息一声,自怨自艾道,“还是萦风知道关心人,不像我那只会吃闷醋的夫君,这么重的伤都能对我弃之不顾。”
自从有了阿沅,这父子俩身上那些小心思,我早已参透,甚至能模仿几成。
“和离便和离了吧……”
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委屈些,不过确实还做不到阿沅那般出神入化,说哭就能哭得梨花带雨。
宫远徵闻言果然回身,墨眸带着戾气,阴恻恻地说道,“你还真的想与我和离?姐姐该不会一开始就没打算作戏吧?”
殿外雨雪交加,窗牖被风拍打得咯吱作响。
“我若真的想与你和离何必舍命生下阿沅?何必到处寻你?”我偏过头看向他,说着眼底慢慢浮现出感伤,“我身上有多少伤,你不是知道吗?”
“我若真的不在乎你,何必忍气吞声赖在徵宫,做了五年有名无实,受人唾弃的徵宫夫人?何必冒着危险斩杀李云祉?”
“阿徵,若是真的这般不相信我,放任少主坏事做尽,坐上执刃之位便是了。”
宫远徵一听瞬间没了气势,甚至有些无措,明明方才生气的是他,现在怎么反而和离了,他还生出些许愧疚。
宫远徵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我冷哼一声,拿过手边的药膏,作势要喊小侍女进来为我上药。
宫远徵紧走几步,抢过我手中的药膏,闷声道,“我来吧。”
我收紧指尖,不肯给他,“不牢徵公子。”
“我错了,姐姐。”他握住我的手腕夺过药膏,恳求道,“我就是吃醋而已,怎会真的弃你于不顾?”
锦被被拉开,凝白肩颈下大片淤青,纤细光滑的腰身满是血痕,他眸光颤动些许,“怎么会伤得这般重……”
宫远徵忍不住叹了口气,边上药边说道,“我之前还承诺阿沅以后要护你周全……”
许久未见阿沅,我听他提及,忽而有些失落,“阿沅还好吧?”
“不好。”他鼻尖凝起酸涩,“上官浅说那孩子经常做噩梦,总是哭着找你,也没有以前活泼爱笑了。”
“哥哥不允他出角宫,阿沅便经常哭闹,胃口也不如之前,消瘦了颇多。”
我垂下头,眼底水光显现,酸意填满心口。
宫远徵见我双肩隐隐颤抖,上好药后将我扶起身,指腹拭去眼尾崩落的泪,拥进怀中。
“待了结此事,我们好好补偿他。”温热的手抚住我后颈,他偏头吻了吻我侧脸。
“阿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