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也该看出来,这工商发展的根底实际上是技术的进步,我们所见玩意儿,不论是肥皂火柴望远镜这类新奇之物,还是毛衣棉衣铁器等等寻常用品,均因技术提升而大受裨益,这似乎可以说明那许辰自然学方法论之正确了。”
说到这里,葛玄有些不确定的道:“若是这自然学方法论真这么有用,那我们往后究竟该如何抉择才好,是放弃既往学识转投许学,还是继续固守自家之路线?”
左慈沉默了,这个问题,其实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。
一辈子钻研玄门学问,持之以恒炼丹制药,现在看来似乎都不如自然学体系之下短短十几年的成果,这让一直都坚定自身之学的左慈动摇了。
如今的炼金之学,已然出现分支,一个是传统丹术学派,而另一个则是玄夏的化学学派。
……
他们还在嘀咕的时候,一个中年男人不知不觉走开,站在了他们面前。
左慈抬头看去,眼前之人虽然多年未见,但这张面孔依然让他觉得十分熟悉,遥想当年大汉之时,天下闻名的几个方士,眼前之人正是其中之一。
而来人与他们对视一眼,接着就呵呵笑了起来。
“收到元放来信,吾早就难耐相见之情,今日终是等来了故人,不禁令我想起曾经你我坐而论道的往事,真犹如昨日一般。”
说话的甘始,与左慈同样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,捋着胡须便轻笑不止,白发鹤颜尽显出尘气质。
左慈上下打量了这个老友几眼,很快察觉到甘始身上细微的差别,相比于以前,甘始似乎更加干练了不少。
不过想想倒也不算奇怪,不同于以往游历方士闲云野鹤,而今甘始却已经被那许辰所圈罗,成了那什么工事院的院士。
吃上了玄夏的公家饭,那自然要少了几分仙气。
“是啊,往事如昨日,论道之语犹言在耳。”
左慈看着甘始,也是一阵唏嘘,随后他意味深长道:“那时论道未有结果,终成你我之憾事,或许这一次可以弥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