椎名仁太没这个份。
所以眼下这位父亲的意思是,既然没有骨灰,那等有些念头起来的时候,就常去自家庭院的廊下坐坐。
到时候端着茶望会儿天,如果脖子累了,再低下头来看一看儿子小时候最喜欢待的地方。
白马探点点头:“椎名肯定会喜欢这样简单不麻烦的方式。”
椎名贺郎极其短促的笑了一声,是那种压根瞧不上自家兔崽子偷懒怂包脾气的笑。
男人摆摆手,白马探便微微躬身,转身走出了灵堂。
他们两人一个是逝者的生父,一个是逝者的发小,碰面之后却都没跟对方提起一句节哀。
因为他们都明白,彼此心中有关再也见不到那人的哀恸流淌成河,无需节制,也根本无法节制。
但……生者总会走下去的。
白马探没有直接离开椎名宅,而是脚尖熟练一转,顺着屋檐下的木质地板拐过几个弯,最终停在了椎名贺郎刚才提到的庭院一角。
白沙打底,池中水流轻缓,细碎的冷绿浮萍静悄悄,素色鹅卵石小径在默不作声的瞧。
——是他和椎名仁太小时候最爱贪恋用来打发时间的秘密基地。
尽管这个“秘密”是在两家父母心中完全公开的秘密。
一只雄壮的老鹰停在池边朝身着丧服的少年歪头,旋即扑簌着有力的翅膀向他飞来,最终却只在空中盘旋了一小圈,退而求其次的落在了走廊地板上。
华生蹦跳了几步振翅抖擞着羽毛,眨巴着的圆眼睛里仿佛生出些困惑。
白马探看着它好似委屈巴巴的做派一时失笑,于是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当做安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