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看叶家、沈家、薛家还有孔家,他们一般早早地就把自家孩子送出去历练,在外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。
如今,孩子们回到京城,各自都能安定下来,开创自己的事业。可小龙这性格,实在是让人操心,始终安定不下来。而且他还受不得一点委屈,在外面稍微遇到不顺心的事儿,马上就跑回来跟您诉苦。
然后,闫总您就得亲自出面去解决、去协调各种关系。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。孩子总得经历些挫折,接受摔打,才能在这竞争激烈、犹如虎狼盘踞的环境里扎下根来。
您要是一直这么送一程又一程,孩子永远都依赖着您,没法真正长大成人,独当一面,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。”
闫春雁眉头轻蹙,陷入了深深的思索,一时之间沉默不语。若是换做旁人说这番话,她定会心生警惕,揣测对方是否别有用心。
可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副手,从年少时便追随左右,一路相伴,看着自家孩子呱呱坠地、牙牙学语,再到如今长大成人,两人之间的情谊深厚得如同血脉相连,她能真切地感受到对方话语里满是诚恳与关切。
想起丈夫也曾和自己探讨过孩子的教育问题,那时的她虽表面上点头应和,可每当看到孩子受一点委屈,哪怕只是嘴角微微一撇,她的心便瞬间揪起,软得一塌糊涂,只想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孩子面前,对他百依百顺。
闫春雁并非目光短浅之人,又怎么会不明白过度庇护并非长久之计呢?
只是为人父母,面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心头肉,那些理智与道理,总是在孩子的眼泪和委屈面前败下阵来。
她沉默良久,目光缓缓从窗外夜色中收回,落在副手诚恳的脸上,轻声叹道。
“孩子如今已经足够努力,点滴付出我都看在眼里。常言树大自直,他的成长我心中有数。我和他爸这些年辛苦打拼积攒下的家业,本就是为他铺垫的基石。
他生来便含着金汤匙,身份尊贵,哪用得着去吃那些毫无意义的苦头,更不该遭受那些腌臜之人无端的埋汰与委屈。
我们身为父母,给予他帮助,也是他成长经历的一部分。等他往后阅历渐长,自然也会懂得如何将人脉资源化为己用,领悟比我们更多的为人处世之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