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诺!”两人起身拱手。
随后,刘懿瞥向乔妙卿,温声道,“妙卿,你统帅三十名斥虎死士,负责大军侦查警戒。”
“诺!”
刘懿轻声宣布,“我统帅中军一百,北尤皖为副将。”
北尤皖英气勃勃,起身拱手,“诺!”
宣布完一干人事任命,刘懿环顾一周,打气道,“诸位,一时强弱在于力,千秋胜负在于理,现在,我等手握大义真理,我相信,只要我等齐心用命,定会还五郡百姓一个好日子,建立不世功勋。”
众将异常激动,同心拱手道,“誓死追随大人,建功立业,报效国家。”
刘懿雄心勃勃,起身道,“今日,擦拭盔甲、磨亮刀枪、清洗马匹,整肃军容,三日后,高举军旗、昂首挺胸,进城拜会谢郡守。”
诸人领命而去,独留刘懿在帐内兀自愣神。
坐了好一会儿,刘懿心思难定,索性寻到王大力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讨到那坛被王大力私藏下来的寒枫寺老酒,独自一人出寨,策马向北而去。
赛赤兔风驰电掣,刘懿也就骑着赛赤兔短行了三四里路,便大马侧缰,下了官道。
赛赤兔当真是日行千里的良驹,行在泥泞的山野小路上,坐于马上的刘懿,竟丝毫不觉颠簸。
稍顷,青天白日下,一片坟场陡然出现在刘懿眼前,那是刘懿南来阳乐县路上发现的一处寂静地。
刘懿下马取酒,徒步进入这片与周围莹莹绿意极不搭调的坟场。
墓群无人祭奠,已是一片荒凉,只有枯草、石兽而已,几棵白杨树在凛风吹拂下发出悲凄的声响,那萧萧悲凄的声调不禁使人愁煞,再配上残缺不全、东倒西歪的墓碑,足让人心生悲切之意。
刘懿独立寒阶,随意看了几块儿墓碑,没一块儿都做工粗糙、造型简单,墓志铭上,生不同年、死却同日,看来,这块儿埋骨地与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。
这里埋葬的,是年前平定乐贰叛乱时,战死的士兵。
刘懿深吸了一口气,闭上眼睛,他能想象到:士兵们全身衣服都沾满了血泪和尘埃,乐贰兵乱结束了,但是回到故乡也还会感到悲哀无比,只因为身边袍泽再也没有回来。在风风雨雨中,桃花开过了,梨花落尽了,寒食节也过去了,年复一年,有几家的坟上会有子孙来扫墓呢?来来往往的东风就要手持着刀儿尺儿,精心剪裁出春天新的红花绿叶,可这花花绿绿,也盖住了那段谁也不愿再提起的往事。
刘懿再次睁开眼睛,眼角似有泪花。
一将功成万骨枯,如今已经高高在上的苏州牧啊,你会不会偶尔来这里,看看曾经与你一同奋战的将士?
辽西郡的参差百万户,你们又会不会记得这些为你们的自由献出生命的无名英雄?
刘懿放眼望去,一片残垣断壁,旋即自嘲一笑:人死如土,隐入尘烟,看来,世人的忘性,真的很大啊!
刘懿拎着酒坛,随意找了一块儿墓碑,蹲在碑前,轻轻擦拭名字已经模糊的墓碑。
一块儿坟墓一个家,刘懿苦涩一笑,看来,这一坛酒不够将士们分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