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秋低声道:“这里有一个由头。每当一户人家生了女孩,满月那天就选酒数坛,请人刻字彩绘以兆吉祥(通常会雕上各种花卉图案,人物鸟兽,山水亭榭等),然后泥封窖藏。待女儿长大出阁时,取出窖藏陈酒,请画匠在坛身上用油彩画出“百戏”,如“八仙过海”,“龙凤呈祥”,“嫦娥奔月”等,并配以吉祥如意,花好月圆的“彩头”,同时以酒款待贺客,谓之女儿红;若女儿未至成年而夭折,则该酒就叫“花凋”酒——即花雕酒。女孩夭折是悲伤的事情,谁也不希望喝花雕酒,所以有句话就说“来坛女儿红,永不饮花雕。””
李灼咋舌道:“却不想这酒也有如此伤心故事。”
李秋不睬他,这酒却是如何也喝不下去了。于是对老太公拱手道:“太公,我们兄弟四个无甚大本领,但在山里日久,也懂得些医理,不若让我们兄弟且去看上一看。”
王锁听了李秋此言心说:大哥也昏了,我们是懂些医理,都是些跌打损伤的招数,哪里救得了人家小姐。
老太公闻言大喜,虽然希望不大,但死马当活马医,这些会功夫的都有真气在身,说不得有所裨益也是好的。只是心里着实过意不去,歉然道:“几位小英雄刚来,还不曾吃好酒菜,就去看望小女,只怕沾惹了晦气。”
李灼此时已然醉了七八分,大喇喇一挥手:“太公客气了,俺们山里人知恩图报,你请俺们吃酒,俺们就去看看你的女儿又何妨?”说罢抬腿便走,一头撞了门沿,只把头上碰了个大包,犹自不觉。
李秋兄弟几人摇头不已,请老太公头前带路,几人穿过几个拱门,一个花园,来到一精致厢房,里面已经是人来人往,慌乱不已。见了太公前来,下人都前来见礼。老太公却将几个贴身的丫头留下,其余赶了出去。
几个郎中正在那里望闻听切,见老太公来到,均起来见礼,老太公摆手,见夫人在女儿床前哭哭啼啼,劝道:“夫人,莫要伤心。”又吩咐下人将夫人搀扶回屋。对那郎中道:“先生,我家小女如何。”
那郎中与几个同行交代几句,捏了捏稀疏的胡子,老实道:“老太公善人,实不相瞒,我们几个已是黔驴技穷,实找不出小姐的蹊跷。”
老太公对此回答已然知晓,遂吩咐下人引了几个郎中支了诊费回转。此时厢房里只余老太公,几个丫头,宝儿和李秋兄弟。
李秋兄弟几个这才见了宝儿真人。只见那女娃十二三岁的年华,生的粉雕玉琢,皮肤如葱白细嫩光滑,只是眼眶低洼,黯淡发黑,像是命不久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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