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做过很多努力,比方说靠上有名的大贵族藤原家。
但顶级的大鳄中,藤原一家,只是垫底的。
相比之下,老师的法子就优秀多了,对海军的战列舰捐款让他收获了海军的友谊不说,还在日本拥有了极大的知名度——当他成为日本人树立起的模范以后,这些潜在的威胁,总算是可以无视一部分了。
以冈本平次的人设来说,冢本的话无疑说中了他的心事。
这才有了姜思安脸色阴晴不定的举动——其实这个时候的姜思安差点乐死了。
多好的借口啊!
冢本,你可真是个好人!
姜思安在思索一阵后,说道:
“我若是涉足特情系统,难道可以避免这个?呵,伱在说笑吧!”
“无可避免,所以最好的法子,是……更换身份!”冢本像个狗头军师一样的给出了建议:“冈本君,您的身份应该完美无瑕,这样才能配得上您在国内的显著声誉!”
“您是因为心系帝国霸业,才选择了这一行——之所以做这一行,是因为您借此要刺探国民政府之虚实!”
“这一行,只是掩护!”
“您也可以退居于幕后。”
“这样,即便有人想要取而代之,取代的对象也只会是明面上的那个人,而不是您!您觉得呢?”
精彩!
实在是太精彩了!
姜思安忍不住都要给冢本鼓掌了。
冢本的这番建议,和老师不久前说过的类似——张安平的意思也是如此,只不过张安平建议徐徐图之、慢慢洗白,放一个代言人当靶子。
而冢本,是直接将姜思安拉进特情体系。
二者的立意可谓是出奇的一致。
暗中偷听的许忠义也是呆滞了,冢本这家伙,怕是个卧底吧?
“我想一想。”
姜思安继续矜持,在一阵沉默后,他终于做出了下定决心的样子,道:
“冢本君,你说服我了。”
终于说服了!
冢本强忍着喜意,道:“冈本君,那接下来我们该跟松室良孝先生摊牌了。”
“我想,这样强强联合的事,松室君绝对是乐于见到的,您觉得呢?”
“我给他打个电话!”
……
“松室机关长,你我之间,可能有些许的误会,我想……我们可以见面将误会澄清,您觉得呢?”
“冈本君既然相邀,我岂能推脱?还请冈本君订下地点。”
两人在电话中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结束了通话。
挂断电话后,松室良孝来回度步,心道:
许忠义此人,似是对冈本平次异常重要啊!
或者,我可以考虑往其身边安插眼线!
很显然,松室良孝误会了姜思安这通电话的原因,已经暗中准备往许忠义身边塞眼线了——这便是特工,哪怕和你称兄道弟,背后也会悄悄的做起准备。
他们不信任联盟,只信任把柄!
不过,松室良孝这时候还是想着跟冈本平次化干戈为玉帛——冈本在上海的势力太惊人了,他一个新上任的机关长,若是和此人闹掰,以后的工作,怕是没法展开。
所以,他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刻钟便抵达了两人约好的见面地点。
这对一个日军少将来说,可谓是诚意满满。
只是松室良孝没想到的是,他早到了,冈本平次居然也早到了——更意外的是,他原以为只是冈本一人,没想到还有一根搅屎棍在。
冢本清司!
看到这根搅屎棍,松室良孝的火气就蹭蹭上涨。
若不是他,他又何必对冈本低三下气?
今天本打算利用军统对大民会活动的破坏坑死这根搅屎棍,没成想军统不按照他的剧本来,反而把他打成了落水狗。
不过松室良孝毕竟有城府,见到搅屎棍后也没有惊诧,而是悠然坐定后,道:
“我以为冢本君这会正忙于特高课的事。”
他这是点名要对许忠义动手的可不是他。
姜思安装作没有听懂内涵冢本的话,客客气气和松室良孝客套后,朝冢本使了个眼色,冢本便道:
“机关长,您知道在您之前,上海特务机关的发展史吗?”
松室良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:
“哦?冢本君这是要考我?”
“不,机关长误会了。”
冢本道:“藤田芳政将军是第一任机关长,去年的今日,藤田芳政将军遇袭,还有一众特情体系的长官,在藤田芳政将军遇袭中玉碎了。”
松室良孝误以为这是威胁,顿时冷漠下来:
“冢本课长,你……想说什么?!”
冢本自顾自道:
“通常来说,情报或者特务机构的负责人,都是外调而来的。”
“不会出现一个人牢牢把控的情况。”
“但上海的情况很特殊。”
“去年的今日,那些负责人玉碎后,当时的驻屯军方面,不得不让副手们接了空缺的职务。”
“上海的这些情报机构和特务机构,大部分成立于昭和7年(1932年)前后——也就是说,这些副手,全部是老人!”
松室良孝慢慢回过味来。
他知道这种情况,也有意在以后对情报机构、特务机构进行拆分——一个团体中如果长期把一部分人把持,最后的情况必然是尾大不掉!
这一点古往今来、古今中外,皆是如此。
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嘛!
“正是因为这种情况,所以您今天的命令,落实以后,便有了这种结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