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:半年前买来的火箭筒,击中了半年后的自己

张安平一直想早点结束跟孔家的事——他记得汪某人是12月份离渝出走至越南河内,所以他必须在11月底之前结束跟孔家的龌龊,继而全身心的投入到坑汪大业中。

但来自超时(guan)空(fang)管理局的神秘力量,却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!

张安平的坑汪大计中,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拿下梅斯平跟日本人签订的条约作为实锤证据,限制汪出逃的可能。

为了完成这个环节的算计,在将梅斯平惊走香港后,张安平便秘密抓捕了一名梅斯平的贴身心腹,将其策反——这名心腹是监视梅斯平的关键,一旦梅斯平跟日本人签订了条约,张安平便会立刻安排人手窃取相关证据。

但他因为猪鬃的缘故,不得不来到重庆。

但梅斯平这条线,张安平并没有放松,而是特意交给了于秀凝。

在张安平看来,只要梅斯平有异动,通过暗子便能获知情报,有于秀凝盯着,这条线是不会出问题的。

可偏偏,出问题了!

梅斯平秘密自香港来到上海后,便在松室良孝的协助下,和日本本土的代表见面、谈判,在此期间,松室良孝派人将梅斯平保护起来,使其一直未能跟留在上海的心腹会面。

当他跟日方代表今井武夫等签署了《日华协议记录》、《日华协议记录谅解事项》两份文件后,他才跟留手在上海的心腹见面——期间他并没有透漏跟日方签署文件。

直到数日后,梅斯平跟松室良孝等商讨、制定汪某人出国计划的时候,心腹才发现了问题。

被张安平策反的心腹冒险查看了梅斯平隐藏的文件,发现了这两个卖国文件后,才赶紧行动,用早就准备好的偷拍设备拍到了文件内容,然后带胶卷紧急撤离。

但在这个环节却出问题了。

能带他撤离的只有于秀凝——当他赶到撤离点的时候,于秀凝却不在,只有一名于秀凝特意留下的特工候命。

于秀凝没有小觑老师特意交代的任务,因此在林楠笙组全军覆没的关头,都刻意在联络点安排了留守人员。

于秀凝交代的任务是和接头人一旦碰面就立刻将情报送出去。

但留守的特工却并没有意识到此人手中情报的重要性,或者说他对这份情报的重要性预估不足,在见到对方且没有联系到于秀凝以后,并没有启动优先级最高的交通线,而是选择带其离开联络点,赶往交通站。

(优先级最高的交通线保密等级极高,非必要关头不能启用,留守特工因为对方要求护送自己离开的缘故,没有、没敢启用优先级最高的交通线。)

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,导致他们在抵达交通站前遭遇了日军的大检查,关键时候留守特工选择了吞下胶卷隐藏,可他护送的对象却被日本人发现并抓走了。

此时的交通站因为日军的大盘查,导致留守特工不敢进入,而于秀凝则因为日伪的通缉暂时隐藏了起来,留守特工无奈之下,只能找城外的忠救军。

这一找便耽搁了三天!

等他找到忠救军表明了身份后,这份情报才被紧急送来了重庆。

拿到情报的张安平,看着洗出来的照片却没有如释重负,反而愤怒的低吼:

“孔家误我啊!”

照片确确实实是拍到了梅斯平签署的两份卖国条约,可人证呢?!

人证呢!

没有人证,就凭这些照片上拍到的东西,能干吗?

这些东西,要是对付一个校级军官,这便是铁证。

但对付梅斯平,差远了,差太远了!

更别说用这个来扳汪某人了!

一句这是伪造的,便能让军统百口莫辩。

一句话,军统是很牛没错,但军统的牛逼,其实只是针对下层军官和普通人而言,一个孔二魔王就能让戴老板不得不用残酷的苦肉计——要不是张安平掀起舆论风暴最终精确命中孔家,戴老板的苦肉计都是白搭!

孔家说穿了只是搭上了大队长大船的皇亲国戚而已,而那位,可是真正最顶级的权力者啊!

这便是张安平后悔、愤怒、抓狂的缘由。

他真的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(作者扇了自己几个耳光,并诚恳的向大家道歉——超时空管理局悬在头上,不敢放肆的嗨皮啊!)。

最让他揪心的是此时他还收到了另一个情报:

梅斯平回重庆了。

自己埋在梅斯平身边的线人被抓了,在对方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,对方还回到了重庆——只有一个解释:

他回来就是要提供信息加速汪跑路!

在这种情况下,张安平别无选择,只能先去找戴老板汇报。

……

戴老板的心情很好,因为孔老爷下台了。

下台的孔老爷还是皇亲国戚没错,但他终究是因为种种罪名下台的,而不是大队长的通电下野——当然,他要是敢来个通电下野,那就威胁到侍从室的核心利益了。

也就是说,孔家对军统来说,已经没威胁了!

遥想十来天前,自己如条狗一样死等孔老爷,还被一个假小子指着鼻子喝骂,再想想现在,戴老板心情更畅快了。

以至于他大手一挥,给东北区批了些经费,又给上海区下令,通过渠道给南京区补充了几部电台。

就连武汉区几家对喷的事,他都没有把板子打下去,反而发了份电报,让他们向上海区学习,要精诚团结、共图党国伟业。

“风暴总会过去,等风暴过去,谁的船还能动,谁就能挣钱!”

戴老板嘀咕一句,想起了借孔家打压之际藏起来的烟土,又眉开眼笑中。

日本人装模作样的打击烟土,这可是他趁机大赚特赚的好机会!

正幻想日进斗金的时候,秘书进来了。

“老板,张区长来了。”

“这小子终于来了!哈哈,让他进——等等,我亲自去迎接!”

戴老板喜笑颜开的起身,瞅了眼自己的鞋,终究是没有像徐蒽赠那样不顾颜面的装模作样。

他还没走到门口,一脸平静的张安平却已经踏入了办公室。

“我们的功臣来了——拉着个脸,这是要表达你小子胜不骄败不馁的精神状态吗?”

“坐坐坐,今日个我亲自为你倒茶——想喝什么?”

戴老板喜气洋洋,浑身上下透漏着我很嗨皮四个字。

张安平平静的道:

“后悔药。”

戴老板一愣,秘书见状已经识趣的离开,并且还关上了门。

“怎么回事?出事了?”

戴老板身上自带的“我很嗨皮”四个字,现在就剩下三个:

我……很……皮……

张安平深呼吸了一口气,将怀里的照片掏了出来,递给了戴老板。

戴老板接过一看,身上的文字又去一个,再一看,得,好心情全没了。

他麻木的翻着照片,脸上的神色逐渐凝重继而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