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个人头,喷涌的血柱,硕大的人头。
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李木木已经听到五六声蝉鸣,每一声都仓促而刺耳。
也是两个呼吸之间,雪地里忽然长出许多片红梅,妖艳而血腥。
这些人至少也是三境的修为,放在那里不是受人尊敬的存在,可是此刻却像笼中鸡鸭一样任人宰杀。
李木木闻着空气中愈加浓烈的血腥味,只觉得人的生命有时候就像春日里的鲜花,总是在最绚烂的时刻凋零。
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境界都不弱,可是他们绝对不是盗独的对手,他们应该很清楚这个铁一样的事实。
可是他们为什么偏不信?偏偏要来这里送死?
李木木已经感受不到飞雪中的的气息,只有蝉鸣惊起之时才会有一抹磅礴的气息闪过他的神识感应。
这些气息总是如流星一样,一闪而过,热烈而短暂。
第九声,蝉声还在惊起。
李木木不知道还能听见几声,柳如烟却笃定事情已经快结束了。她缓缓站起身来,拍拍屁股上的积雪,眼睛直直望着那一片黑暗。
他们是不是还没睡醒?为什么这些人没有做出哪怕一丝反抗?
杯中的雾气似乎越来越浓了。
当第十道蝉鸣刺入耳膜之时,柳如烟已经拍着手走向盗独。
风雪中还有人在鼓掌。
柳如烟拍手的声音戛然而止,风雪中的鼓掌声却越来越响,说明那个人越来越近。
“当年那一声蝉鸣令魔域内多少魔君寝食难安,想不到今日老夫也能亲耳聆听,当真是妙不可言。”
说话之间,盗独已经看清了来人的样子,柳如烟也看到了,李木木也看到了。
他站在黑暗的雪地之中实在太过耀眼,耀眼得就算是瞎子也能看清他的样子。
李木木已经屏住了呼吸,他前一刻还在感叹那些刺客的生命如同春日里的鲜花一样容易凋零,可是现在他很担心这只蝉会如同其他刺客一样。
璀璨、凋零。
来人是一个老头,他穿着一身血红的长袍,鲜艳的红色比雪地上的鲜血更加醒目,因为他站在雪地中竟然像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一样。
他是个瞎子,不是瞎子谁会在眼睛上蒙一条丝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