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门口的李相夷才转头离去。
李莲花回过头,笛飞声不知何时来的,正坐在他桌边。
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?”
李莲花也坐过去,抬手倒茶。
“不回去睡觉,跑我这里来做什么?”
笛飞声看着他,目露思索。
“你打算一直瞒下去?”
李莲花喝了一口茶水,眼神淡淡瞥他,“不行吗?”
笛飞声摇头,“总有瞒不下去的一天,你届时又打算如何面对他?”
李莲花正烦呢,没好气白他一眼。
“你困不困,你不困我困了。”
笛飞声便不再提这话茬,转而问他。
“你怎么知道那院子里都是死士的?”
李莲花道,“今日晚宴,他带了几个死士在身边,身上都有痋虫,我隐隐能感觉到一点。”
笛飞声恍然,“难怪你今日要留下探查,原来是因为这个。”
“其实第一首富买点死士算不上奇怪,我本不确定他跟痋虫有关,留下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。”
不让他们分头行动,也是因为担心碰上痋术一类的东西,特别是李相夷,没有应对经验。
李莲花细细分析,眉头紧锁。
“但现在看来,他与丘蝉有些渊源,丘蝉又是笛家堡的死士。”
“笛家堡,追云山庄,还有这第二府。”
“这三者之间,必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。”
笛飞声点头,“我让人多留意这三方的动向,时辰不早,你歇着吧。”
他说罢,起身推门离去。
一阵冷风灌进来,李莲花啧了一声,心说这小子怎么不知道关门。
人已经走远了,他只好起身自己动手。
拉上门的前一刻,他抬起头,看到了房顶上坐着的那一抹红衣,手上动作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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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相夷撑肘望月,时不时抬头灌一口酒。
李莲花看了他片刻,苦恼的挠了挠头,终究还是拉上了房门。
明月高悬,天边繁星一般的愿灯已经越发遥远,光芒也暗淡了不少。
有风过,李相夷余光往后瞥了一眼,便见月白色广袖长衫的李莲花迈步上来,坐在了他边上。
两人坐了一会儿,都没有说话。
李相夷仰头喝了一口酒,李莲花看不下去,抬手夺过他手里的酒壶。
“行了,多大点事,我又没真挨上两刀。”
李相夷回过头去看他,眼眸很快又垂下去。
“我知道今夜不太平,存了逼你出手的心思,才非要押着你出去的。”
李莲花看他一眼,没说话。
他自然知道,所以除了逍遥独步剑,什么招都没敢使。
他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李相夷的人,比如能够简单的看穿李相夷这样的心思,从而作出防范。
他的确做到了,但却并不够全面。
笛飞声说得对,有时候最不了解自己的,往往是自己。
十年来,他早已习惯了身处险境,更习惯了绝处逢生。
那迎面而来的一刀对他来说,总有法子可以躲掉。
又或者再退一万步来说,就算挨上一刀,他也能将伤害降到最低,解决掉那群人。
但这样的习惯不存在李相夷身上,他忘了去细想,李相夷看见自己口口声声要保护的人,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陷入险境。
会如何。
李莲花抬手去拍他的肩头,“你不必如此愧疚,你说要保护我,也做得很好。”
李相夷抬起眼,微红的眼眶泛起些许迷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