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夷,四顾门不是只有你一个人,什么都需得你亲力亲为。”
“匡正江湖,惩奸除恶,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。”
李相夷看着她,唇畔勾起笑意。
从阿娩做了副门主之后,他身上的担子的确轻了许多。
与单孤刀不同,她极少与自己出现分歧。
而且心细周全,若有什么地方不妥,她定会一针见血的指出来。
阿娩想成为什么样的人,是她的自由,但如今这样的并肩而行,很好。
他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,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。
只是每个夜幕降临的晚间,日暮初晓的清晨,她院中不断起落的剑影,都在清晰的表述着。
小主,
她走到这一步,有多辛苦,有多劳累。
她从来不怨,不诉苦,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,但他还是止不住的心疼。
他看着妃色长裙的女子,温声道,“阿娩,等我回来。”
乔婉娩微微颔首,眼眸中闪烁着光亮,“等你回来。”
一言辞行,横剑跨马。
李相夷当天下午便一骑绝尘下了小青峰,直奔京城的方向去了。
离山之前,他往金鸳盟去了一纸传书。
两日后,金鸳盟便收到一封飞鸽传书。
笛飞声抬指展开纸条,上面只有四个字。
【我去寻他】
笛飞声收起字条,眼眸低沉片刻,扫过桌上那一坛酒。
半晌,撑桌起身,扬声唤:“无颜,备马。”
抄起书案上的长刀,步履生风出了房门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李莲花悠哉于京中度过两日,落英阁中有小厨房,配了专门的厨子。
想吃什么只需要吱个声,就能做了端到他面前来。
每日闲暇,要么东阁翻翻书,要么西楼遛遛弯,好不惬意。
什么都挺好,除了风明萧总有些心不在焉。
在这人第三次吃饭走神,一口吃下去一整块齁咸的腐乳时,李莲花终是叹了一声。
他放下筷子,给风明萧倒过去一杯茶水。
风明萧抬手接过,喝得太急险些呛了。
“多谢,咳咳……楼主。”
“咳咳咳——”
李莲花看他一眼,又拂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“明萧啊,你这几日,可有什么想与我说的?”
风明萧愣了一下,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。
终归还是摇了摇头,“没有。”
李莲花抿了一口茶水,茶是上等的君山银针,是皇帝听说他居于此处后,特意赏的。
“明萧,你与我相识不算长久,但重在交心。”
李莲花放下茶盏,正了神色看向他。
“你虽以下属自居,我却一直当你是交心的朋友。”
风明萧自然是知道的,他抬起头,看着李莲花。
他自然知道,也正因如此。
他才不想让李莲花死,心甘情愿以命换命。
“我不敢自诩有多了解你,但多少呢,也算清楚你的性子。”
“当日在大殿上,听闻锦安公主的埋骨之处,你不可能不为所动。”
风明萧苦笑一声,垂下了眼。
“楼主慧眼如炬,什么都瞒不过您。”
李莲花抿唇一笑,微微摇头。
“中州相距不远,往返半月足够了。”
“你去一趟,将你娘的遗体安置妥当,再来寻我。”
风明萧皱眉,“我不放心你……”
李莲花抬手制止他,“别不放心,我一个人生活了十年,这不是好好的过来了吗。”
“你安心去,我在京中等你回来。”
他拂袖撑膝,好整以暇的看着风明萧,“怎么,你自己说能续我三个月的命,如今没自信了?”
风明萧沉思许久,没有说话。
中州距京城八百里,若是快马加鞭,来去一趟七日足矣。
安顿好了娘亲,他才能心无挂碍的将护心痋换给楼主。
终究,他还是点了点头,“好,属下一定快去快回。”
李莲花只是笑笑。
你啊,最好别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