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莲花抬手,请他入座。
那人落座,蒙上眼,开始解术。
笛飞声还在闭目养神,李相夷抱臂靠在墙边,看灯火映着李莲花的脸出神。
齐知源在外面守着,一个一个的往里放,这个出去下一个进来。
很快,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。
那院中站着的人也都纷纷解了术,但却都并未离开。
他们一刻都不愿在此处多待,如今解术不受控制,自然想结伴而行,出山离去。
如果可以,他们更想跟随李莲花一行人同时下山,毕竟这几位能从龙渊爬出来,想来必定不凡。
待得最后一人离开,外头的齐知源推门进来,朝李莲花点了点头。
李莲花这才撑桌起来,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。
抬手将竹节簪取来,轻抚燧弇头顶。
燧弇算是吃了个饱饭,学着他的模样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一下蝉翅。
人都出去了,笛飞声才睁眼,抬眸看向李莲花。
他虽然一直在闭目打坐,但也清楚周围的情况。
能被司南留下来的人,想来都是各有所长,汇集了江湖上各大派系。
李莲花这救下一窝,看似什么要求都没提,实则人情债最是难还,他这是在给莲花楼铺路呢。
“何时下山?”
笛飞声问。
既然要回莲花楼找风明萧,那自然是越快越好。
现在没有大夫在,谁都不知道李莲花究竟是个什么情况。
李莲花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岐山,“就今日吧,再晚这小子真要睡死过去了。”
就在李莲花准备开门的间隙,李相夷抬手拦下了他。
李莲花一回眼,便见他神色凝重的低着头,耳廓微动。
“有人来了。”
笛飞声皱眉站起来,眸光锐利的扫向屋外。
“四十余人,武功底子都不弱。”
李莲花一听,就知道是怎么个事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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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个白日里从那么隐蔽的地方爬上山,避过了整个蛇村。
这一院子的人都是深更半夜召集起来的,这么长时间都没反应,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惊动了龙渊那位呢?
来不及多想,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。
木屋之外,阿九带领着一众黑衣人已经将沈遮的茅屋围了个结实。
阿九扬声开口,清脆的少女声在寂静的晨间格外清楚,“六百二十一沈遮,姑姑有请。”
门内许久没有动静,阿九秀眉紧蹙,抬起手正要下令闯门,却听得门口吱的一声响。
沈遮拉开房门,带几分困倦的揉了揉眼,一见了眼前的场景显然是吓了一跳。
“阿九姑娘,发生什么事,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啊。”
阿九从上到下审视他许久,抬起纤细的手臂晃动腕上铃铛。
叮铃铃——
清脆的铃声响起,沈遮条件反射的去捂头,却并没有什么痛感。
他装作痛苦不堪的蹲在地上,呻吟出声。
阿九停下动作,沈遮便气喘吁吁的抬起头,虚弱的道,“姑娘饶命。”
却见阿九从袖中摸出另一串铃铛,凌空一晃,沈遮意识到她已经察觉,也不再虚与委蛇,缓慢直起身形。
阿九冷冷睨着他,“我忘了,我今日戴了两串铃,方才晃动的并非姑姑给我的咒铃。”
“说,是谁给你解的咒术。”
沈遮笑了一声,“阿九姑娘,既然有人心甘情愿为姑姑效命,那便没有强留在下的必要,倒不如行个方便,放我下山吧。”
阿九一咬银牙,“放肆,你是去是留自然是姑姑说了算,胆敢在蛇村公然忤逆姑姑的意思,我看你是不想活了!”
“来人,给他绑了扔进龙渊里!”
话音刚落,她身边的黑衣人便朝着沈遮走了过去。
然而下一刻,半掩着的房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撞开,里面藏身之人鱼贯而出。
同一时间,屋顶也飞出数道人影,个个蓄势待发,杀意重重。
两方人马对峙,黑衣人四十余众,沈遮这头三十多人。
阿九见状,第一反应就是先动咒铃,却发现于这群人半点作用都没有。
她那张清秀的小脸上首次有了茫然失措之色,紧接着就是盛怒。
“好大的胆子,敢瞒着姑姑私自解咒,今天你们全都要下龙渊!”
“给我上,死活不论,都抓起来!”
话音刚落,黑衣人便拔剑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