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顶四柱漆红亭,玉台琦礅内中放。枰摆无人拈黑白,干茶杯具缺煮尝。朱阁空室光璀璨,帷账套方床。盈橱级阶质萦香,书架对几案。靓桌鲜凳,皎皎无尘。宝剑金刀,焕焕生光。三绺栽头,无人的亭子,他又耍又玩;舐指小孩,舒暖的床襆,他先占先躺;毛圬小孩,叠层的书架,他且看且翻;亸髫小孩,奇异的刀剑,他边抺边赏。
酉时已至,由于霾气笼罩山谷中部,谷底的夜色在他们玩耍当中降临的早些。温热的雾气自涧中蒸发起来,飘然在空中氤氲不散。他们把中午带在身上的酸枣吃了低饿,在熠熠生辉的宝珠下的床席上睡着了,床比较宽敞,横着睡能容纳其中,逐渐延入梦乡了。
亸髫小孩却辗转反侧眨眨不寐,所忆长兄断臂之刻。捏紧拳头,龁齿起權,心又是阵阵酸痛。
仇恨让他只有一种念想——长大以后杀光所有贩卖人口者。想了一会,不知不觉脬气充于膀胱,便起身自室出,去洞外溲溺解急。
月光洒下,多少被雾气所吞,唯朦胧如黯淡的白布一样。能见谷底光景的绰绰所在,但是见不到形貌之类。
他直走到涧边解带,如龙喷水。完毕即回,他回想曾经与他哥哥一起在岸边解带的光景不由心哀不能自主。他忆起三娘来,仇恨地瞄其所在,随之小脸骤变,只见三娘好像已经不见了。
他以为是月光晕眩不朗,逋物有所差异。夺步前往,一探疑惑。近视果失所在,他惊慌地迅速跑回洞内,喘息间将仨人拖拉拍打叫醒起来:“那个……那个……那个坏人不见了。”
醒来的众人皆诧异不已,也来不及柔柔睡眼,便慌张无所措,起身靸鞋。亸髫小孩早已抱出两把剑、两把刀来,哗啦置床而响,他的眼神深遂无度,充斥着已润红的仇恨,便翘着小嘴道:“杀了她,不然,我们也会死在她的手上,我哥哥就是一个例子。”
他立即抓了一把刀,截然地从洞口跑出去,也不管那仨小孩跟没跟他。毛圬小孩率先抓一把剑,也冲出去与亸髫小孩并肩前行,剩下两人其次。
四个人围来三娘的遗址,尽情端详,未发现什么,四处也寻找了数番,也毫无所获。由于谷中太过于宽敞,无能清找,况且生来乍到,对谷内的环境并不熟悉,于是便商量回洞从长计议。
回到洞内,毛圬小孩道:“待天亮了我们再找那坏人也不迟,而且我看她受了伤也爬不了多远,说不定被什么东西吃掉了。”那亸髫小孩狠狠地将拳头捶在桌子上:“等到天明,我绝对不会放过那坏人。”
少时,三绺栽头忆起车厢里的天灵盖光发型小孩来,所忆又翻转一番,突然道:“那坏人的车子里像还有一个人,我记得曾经用棍子欺负过他,怎么不在我们身边,难不成他已经摔死了?”
毛圬小孩嗔道:“那坏人太可恨了,明天我们也顺便找你所说的那个人。”说着便想一个法子,四人一起把室内的桌子抬到洞口掀侧,将洞口壅塞着起来,再用茶杯放在上面,如果有人推倒桌子就会打破茶杯为响铃,如此便可安枕无虞。当夜无话睡下了
万籁寂静的深夜已经星移月转,东方泛起一抹褪色的白凌,日将晨曦破晓了,大阳也渐渐的升起。此时在谷底的生命见不了阳光太多的暖和,唯有几群小鸟的呖呖嘤嘤声啘啭在谷内,似乎把已经沉睡在床的梦花生落者,舒声拔回。
“天亮了!起来啦!起来啦!”三绺栽头用两手指捏着舐指小孩的鼻子吼道。其他三位小孩也随之而起来,揉一揉刚刚睡觉的小眼。亸髫小孩着急道: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”立即穿好他的鞋子,带上一把刀,挪开塞洞口桌子,就朝着洞口外面跑去,其他的小孩也陆陆续续起床穿鞋,并且带上刀与剑,也跟了出去。
他们来到三娘躺着原来的位置,到处寻找三娘的踪迹,毛圬小孩蹲着看见淤血粘在鹅卵石上,方向却是指向水涧那边。
毛圬小孩沿着一路鹅卵石淤血查看,他们一起到涧边发现淤血又指涧下游。
毛圬小孩道:“我知道了,她不但没有死,而且还在这里喝过水。走!顺着这条溪下游可能找到她。”涧水哗哗流畅,人却快步飞奔。鹅卵扎脚无碍,为平仇又何妨。
他们沿着痕迹行至涧的下游,下游鹅卵石的淤血已经没有了,他们就分开四处寻找踪迹,发现离涧边不远处的土壤有身拖地之痕通向一个谷口的森林中,便紧追了过去,进去之后看见林子华茂非寻常,平常没见过这么茂盛的谷中森林,在他们那个谷只不过是树与花草硕大而已。
那管这些,便依痕迹所行了一里路,没想到此处的林子更繁密,老树更高大,枝干更粗壮,荆棘更葳蕤。
如此看来这谷太深远了,根本无法再进,三娘的爬痕也在这里消失了,痕迹前面的荆棘丝毫没有被压乱的痕迹,怀疑三娘估计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,可这一路上没见过山谷谷底有半个兽类,除了鸟外。
他们追到这里也说不上失望,也说不上高兴,因为他们肚子早饿的要命,清晨还没有米下肚腹呢。
只是按照原路反回罢了。又找了几回昨天所说小孩,但是毫无线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