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汉子又对燕三郎道,“小先生,我们实是忙碌,这都奔波多少天了。某家大字不识一个,你问得再多,我也只能说句不知道啊。你就高抬贵手,不要再为难我了。”
望着他脸上的皱纹和苦笑,旁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都要同情他了。再反观燕三郎,面无表情。
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多细致,燕三郎的固执看起来反而是刁难人。
燕三郎静静听他说完,才问他:“箱子不在了,为什么盐还能运回来?”
胡文庆不懂:“什么意思?”
燕三郎将旧簿翻转过来,让徐管事看清上面的条目:“灵湖斋主送拍一等玫瑰雪盐一百斤,以苏湖木镇运宝箱装载。”
胡文庆脑海里“嗡”地一声响,直道“不妙”!
徐管事和其他账房先生都怔住了。
燕三郎一字一顿:“现在雪盐一斤不差地运回来,宝箱却不见了。你是想说,劫匪特地先把雪盐倒进了……”他看了看清单,“倒进了麻袋里,放去地上,然后再把箱子偷走?”
账房先生们听着觉得好笑,可是一个人都笑不出来。
那帮子劫匪杀人抢货,只看两支商队活着回来的才十余人,就知道他们手脚何等利索。如果他们真要那口宝箱,直接将雪盐倒掉或者抬走就好,何必要把盐先倒进麻袋,再拎走箱子?
这不是多此一举吗?
现在一百斤盐完完整整地回来了,宝箱呢?
唯一的解释,就是劫匪离开以后,有人将雪盐倒进麻袋,换走了箱子!
胡文庆口瞪口呆。
在场中人,徐管事的资历最老,此时就厉声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!”
所有人心中都浮起一个词:
监守自盗。
胡文庆连连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