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三郎不想听她慢慢悠悠磨叨,转身就往外走。
老太太腿脚没他好使,只得提起音量:“价格方面,我们再商量商量。”
话音未落,燕三郎几人已经晃出园子,人影不见了。
老太太气得拄了两下杖,嘴里直道:“没钱,没钱还想买我们的宅子!装什么大爷!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破落户小崽子。”
她一转眼看到靳大少缩在边上,气更是不打一处来,指着他就骂:“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,你眼睛里除了骰子还能望见别的东西不?瞧那小鬼的衣物、瞧他的佩饰,瞧他气度,有一点儿富家子的模样吗?这种人,领进门也就是浪费时间!”
靳大少咂了咂嘴,忍不住回道:“怎么不像富家子?他买了好几栋大宅了,城里这些大宅多少年没人买动了,就是因为他才涨了价!”
“你亲眼见啦?”老太太嘿嘿两声冷笑,“你亲眼见他掏钱买宅子啦?”
“没。”靳大少声音越来越低,“您要是不拦着,我今儿不就见到了?”
“你说什么?”老太太听不清后面几个字。
“没什么。”靳大少挠了挠脖子。娘亲坏了他的好事,接下去几天他又不敢出门了。
老太太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,气得耳环都一阵乱抖:“这宅子就是我的心头肉哇,哪天真要卖了,也得卖出个好价钱,不然怎么对得住它!我还不是为你好?多一千两银子傍身,咱们生活还更有些倚靠……”
“您老英明!”靳大少也有些不耐烦了。
他一副没精打彩的模样,因为原本快要到手的钱又飞了。娘亲也真是的,守着这么一栋大宅打算饿死不成?
他一抬头,正好望见老母亲耳上那对金丝碧玉耳环。这是多年前父亲送给她的生辰贺礼,价值不菲。
不然,趁夜偷了去换钱?还能赌上好几把。选个丑时出去,那些堵门的应该不在罢?
靳老太太说了几句消了气,看见他捂着脸上的瘀青,心也软了。那些不要脸的赌坊想尽办法勾着儿子去赌钱,儿子赌光了家产,他们就变作另一副穷凶极恶的嘴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