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衣女郎中途走了,跟她进村的只有曲云河和燕三郎这一大一小。对了,还有蹲在书箱里的一只猫。
她拿出的只是个银质小盒,然而一层层展开平铺,竟如三尺长的书卷,上面扎着形形色色的工具,镊子、钢针、小耙、凿具、吹筒……竟有数十件之多,有些造型怪模怪样,看得燕三郎眼花缭乱,压根儿不知其功能。
要做特许令,先要造胚。贺小鸢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普通令牌:“特许令的材质没什么特别的,用盛邑刘府的府牌改造,大小正合适。”
曲云河也凑过来看,赞道:“鸢姑娘的手真巧。这一手技艺也是学自师门吗?”
“嗯。”
“令师是哪位大家?”
“恩师姓厉。”贺小鸢头也不抬,“厉鹤林。”
周围安静,贺小鸢手头微顿。这些人都没听过?
燕三郎也好奇:“这一手本事,镇北侯会么?”
“当然不会。噢——”贺小鸢看他一眼,少年小小年纪,已经会套话了?“师父每期只收三或四个弟子,天资不好的不收,看不过眼的不收,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收。韩昭是侯府的大少爷,我却是没爹娘的小孤女,都能拜到师父门下。”
她说起恩师肃容满面,显然心怀敬仰。
“但师父收徒之后因材施教,各传绝艺。他老人家说韩昭有将才,所以教授的是兵家阵法之道。”
那么眼前这位鸢姑娘,习的想来就是奇技奇毒了。
“十多年前的卫国和攸国关系还挺好,韩昭才有机会拜入师父门下。若换成现在,哼——”她冷笑一声。
原来厉鹤林是攸国人。燕三郎侧了侧头:“那么,那位钟灵韵呢?”
这名字刚说出来,贺小鸢眼里即闪过一抹厌色。“她是二师姐,比我还大两岁,长得冰清如莲的模样,说话也是又软乎又好听,大师兄喜欢她,连师父对她都拉不下脸色。我初入师门,还以为她是个好人,哪知这女人两面三刀,背地里对我各种算计,要让师父师兄厌恶于我。我若与她争执动气,最后也都是我吃亏。”
尽管是十年前的旧事,她面上还是忿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