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这里,又有两家权贵与主车队汇合。燕三郎暗中留意,如今这支队伍的人数已经接近了四千人,走到哪里都很醒目。
幸好这里距离盛邑已经很远。
急行军三天,人马都疲敝不堪。有人病倒,有人受伤,就有人要找大夫。燕三郎随着贺小鸢四处出诊,再一次感叹起这个伪装身份的便利来:
在这特殊时期,也只有大夫才能在队伍里来去自如,不受卫兵阻控。
又看过四、五个病人,对贺小鸢来说都是小疾。她快手快脚处理完,取了晚饭要回车上吃,路上正好遇见姚府三管事。赶了三天的路,他眼角涨着血丝,人都瘦了大一圈,可见其劳碌。
贺小鸢笑吟吟同他打了个招呼,看他两眼,忽然唉哟一声:“您这两天如厕怕是不太顺利吧?”
她是大夫,三管事谈起这个话题可没有面对女子时的尴尬,只是叹口气:“可不是?一蹲就得一刻多钟,还不爽利!”
一刻钟不算什么,问题是车队一直在快速前进,他蹲坑一小会儿就得提裤子上路,一路上别提多难受了,偏偏府里杂事无数,都要找他。
他是三管事,不是大管事,侍候老爷公子们轮不到他,仆役琐事才归他管。一天里的鸡毛蒜皮好几百件,连几个小厮为半块馒头吵架都得找他。
三管事随队走了这几天,燥得火气好大,嘴里都起了好几个大泡。
贺小鸢莞尔一笑,从怀里掏出个纸包:“拿去用,每次饭后一粒,保你通畅,还得一夜好眠。”
正是他所急需,三管事大喜:“这可太感谢了!”要给银子,贺小鸢坚决不收。
燕三郎冷眼旁观,脸上的陪笑恰到好处。贺小鸢拿出手的药,韩昭和茅定胜轻易都不敢用,这位却像拣了便宜。果然无知者无畏。
贺小鸢送出了药,紧接着不经意问:“对了,咱这是上哪儿去呀?”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他只是姚府的管事,平时在盛邑城里可以横着走,但是很显然,这支车队里的贵人多如米粒,有些从不露面,他还没资格过问高级机密。他甚至还有个吓人的猜测,但不会对任何人提起。“跟着走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