码头上的人又少了,也不往这里来。
荆庆等了半天,就过去跟船老大套近乎了。从燕三郎的角度看去,这人不断陪着笑脸,船老大却爱搭不惜理,直到荆庆递了一样东西过去。
这玩意儿圆溜溜像个青皮果子,比指甲盖大一点,但外头还裹着叶片。别人还看不真切,船老大就拿过来就丢进嘴里嚼了几下,点了点头。
燕三郎耳力好,能听见他赞了一声:“不错,这个不错。”
吃人的嘴短,船老大面色也和缓下来。荆庆自己也嚼了个果子,两人慢慢聊开了。
同行的船客里面,有一个小姑娘奇道:“他们吃的是什么东西?”她看见船老大吐了一口唾沫在甲板上,紫红得有点儿吓人,像是吐了血。
“槟榔。”燕三郎精辨药物,看了两眼就能断定,“能起兴,但吃多了黑牙,易成瘾。”
小姑娘一看,船老大的牙果然有大半都黑了。她吐了吐舌头,向燕三郎笑道:“原来如此。我姓窦单名一个芽字,不是黄豆的豆。拢沙宗弟子。”
燕三郎意外地看她一眼。拢沙宗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听见了,上一次跟它有交集还是四年前,韵秀峰梅峰长的官威给了他好深刻的印象。
拢沙宗在梁国以东吧,离这里可远着呢。他没料到万里之外还能遇见拢沙宗子弟。
这小姑娘明眸红唇,肤色粉嫩,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。她穿着一件绯红的裙子,千岁总觉得她像一只会蹦会跳的红苹果。
燕三郎问:“拢沙宗?你是哪一位峰长座下?”
窦芽笑起来,眼睛都眯成了一条:“呀,你很熟悉嘛?我是巫贤峰吕峰长座下第十四真传弟子。请问你是?”
“我非玄门弟子,但在拢沙宗里有个相识。”这个,燕三郎还是说了真话。
“是哪一位师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