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烈凑在她耳边,急促道:“奴才们就在附近,你想让他们听清楚,就要叫得大声点。”
最后这点尊严,她丢不起。
吴漱玉一下子死死咬住唇,不吭声了,但她抖得厉害。
颜烈用虎皮氅将她紧紧裹住,只留满头青丝散落在外,像春风拂过的垂柳绦,一下一下轻拍湖石。
那厢忍冬才走到一半,就听见玉太妃的惊叫声,步子下意识一顿。
但也只是一顿,她低着头加快脚步,走出了迷宫。
有两个奴婢守在迷宫入口,这会儿瞅得左右无人,就指着迷宫里那棵杏树窃窃私语。
杏树高一丈有余,站在迷宫外的人只能看见一撮树尖。这会儿树尖晃得厉害又有节奏,就像底下有顽童摇树。
忍冬怒不可遏,冲上前,反手就送一人一巴掌:“大胆!”
因怕惊扰了迷宫中人,她喝斥声都压得极低,但耳光声很清脆。
那两个奴婢低着头,不敢反抗。
“还敢笑,先仔细自己小命!”
那两人忍痛道:“我们什么都未看见,未听见!”
“最好是这样,否则死无葬身之地。”忍冬一指小路,“滚!”
两个宫人如蒙大赦,飞快逃走了。
忍冬顶上他们的位置,站在迷宫入口。
风很凉,雪也很凉,刺骨的寒意一阵阵从脚底板升起,忍冬也不记得自己跺脚多少次了,心里只有担忧:天寒地冻,太妃的身体受不受得住?
她又等了不知多久,视野里终于出现摄政王的身影。
他抱着玉太妃大步走出,后者蜷在他怀里,用虎皮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张潮红的俏脸,像雨后芙蓉。
“看吧。”他对怀中人道,“我说过,这条路上没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