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不是。”红衣女郎面现鄙夷,“这只不过是个傀人,修罗道数量最多的生物,依靠两性繁衍,就与凡间的人类差不多。”
很显然,身为阿修罗的一员,千岁自觉比其他种群要高贵得多。
“你怎会有他把柄?”
“许多年前我到白孤山作客,这厮还年轻,犯了事被逮住,乌木罕本要生吃了他,是我说动领主、放他一条生路。”千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“他当时感恩戴德,非要给我立下谢恩的契约,我也就同意了。这不?终有一天用上了。”
燕三郎看着她,实不觉得酒馆主人是那样感恩的人,何况谁会拿自己的家人去赌咒?依他之见,当年这倒霉鬼八成也是被千岁逼迫的罢?
“放心吧,那契约上的惩罚措施严厉,违约者一家子要沦落地狱第十六层,受千年苦楚。他宁可被杀头、被生吞,也好过受日复一日的凌迟。”千岁按着他往床上躺,“你该抓紧休息了,他准备酒水还要好一段时间呢。”
……
“好一段时间”是半个时辰。
毃门声吵醒燕三郎,他才发现自己方才居然睡着了,还睡得很香。
他睁开眼,发现千岁同样睡眼朦胧,伸手拢了拢青丝才去开门。
领主虽然不在白石府,但有整套人马戍在里面,大概是一百六十人左右。其实他们也负责整个白孤山的治安,哪里出了事就要赶赴哪里。
这么多人要吃好喝好,酒是不能少的。酒馆主人一次给白石府提供三十桐木桶美酒,需要三人搬运。
他自己算一个,店里的伙计算一个,燕三郎是第三个。至于千岁,她自然附回木铃铛里,不占人数。
燕三郎帮着装车,而后就坐到木桶上,跟着送酒车驶向领主的白石府。
酒馆主人那伙计也上了年纪,两鬓有点花白,搬酒时只低头干活,对平空多出来的燕三郎漠不关心。主人只付他很少的工钱,少年从伙计有点浑浊的眼里看见的全是空洞,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乎。
“又动恻隐之心了?”千岁陪在燕三郎身边太久,很是鄙夷他无聊的同情心,“在修罗道,有些人活着活着就没劲儿了,只比死人多一口气,见怪不怪。”
燕三郎默然,别人的生活他管不着:“他们要交税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