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!你把老九怎么样了!”

长鞭裹着辣椒水,狠狠剐下萧默一层皮肉,剧烈的刺痛从外至内,疯狂凌虐他紧绷的神经。

长鞭破空发出的呼啸声,响彻整个阴暗的地牢。

大汗淋漓,痛苦难当之际,萧默往地上啐了一大口血水。

“为什么一定要知道…他的去处……你们不觉得他很弱,不配做…天水楼的侍从吗?”

“你这杂碎,也配诋毁我们的兄弟?”白一将手中鞭子再次浸泡在装有辣椒水的盆子里,“我只要真正的老九下落!快说!”

只要……

真正的老九吗?

萧默眼皮抬起,连日来的酷刑让他精神愈发萎靡不振,他于身体无尽的疼痛之中想起,他还是穷孩子时,和兄弟父母挤在一个夏不避雨,冬不避寒的土房子里生活的曾经。

他的娘亲抱着弟弟连连叹气,小心翼翼分着干硬到掉渣的窝头。

家人食不果腹面黄肌瘦,在硬挨了三天的饿后,懦弱无能的父亲终于做了决定,瞒着所有人出了门。

再回来时,父亲带了一袋米和十两银子。

母亲一看就知道父亲做了什么,坐在地上不起来,大哭不止。

萧默连口米汤也没喝到,便和弟弟被父亲送去了一个华丽宽敞,温暖又干净的屋子。那里还有好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,贫富不一。

房子的主人对着他们俩上下打量,捏捏胳膊掐掐脸,随后掏出一块绿莹莹的石头举到二人眼前。

“你们两个看看,这是什么颜色的?”

弟弟毫不犹豫准备开口,却被打断。

“要仔细看,话说前头,这不是绿色的。”

弟弟不明所以,但从小性子就争强好胜,不愿落于人后的他还是先所有人一步开口。

“黑色的,我看到里面是黑色的。”

萧默看着石头,小心翼翼的说:“是红色的。”

主人点了点头,转身对等在一旁的父亲耳语。

萧默看见父亲的表情变化极为复杂,又激动,又难过,惋惜中还带着高兴,就像个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,而不是顶天立地的父亲。

晚饭时,犹豫纠结了很久的母亲拿出两根签子。

“爹娘本想把你们两个都送去天水楼享福,但对方只要你们中的一个,所以选哪个去就看你们兄弟俩运气谁好谁坏……”

那晚之后很久很久,萧默都没有发现爹娘的手段。

只因为他相信世上不会有那么偏心的父母,能对自己的大儿子那样无情。

直到他在酒楼,遇见分别多年,衣着光鲜,搂着女人挥金如土却从未回家的弟弟,也是那一天,他差点死在对方手中。

“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得给他呢?”萧默嗫嚅着开口。

白一没听清,上前了几步,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清楚点!”

要他再大声点?好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