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溪谷中人体魄,开山裂碑,如斩脆竹。
北泽。
营寨外头飞来只头生三色的青雀,停在帐外一棵半人来高的秃树之上,朝着帐中便是一阵蹄鸣,其声带颤。
北烟泽这处地界,即便是盛夏时节,天景依旧多昏暗阴冷,更别提此刻天下入秋,大帐内外都是裹上了数层毛皮,用以抵御外头这凄厉冷风。
军帐一挑,一位面白无须,面容周正的中年男子走出帐外,裹了裹身上绵袍,嘀咕声鬼天气,将那只青雀拿到怀中,回身便走回军帐。那雀儿却是丝毫也未挣动,反倒是缩在男子掌中,将双足收起团成个毛球,半眯双目,乖乖随叫男子揣在怀里。
“老云,不是我说你,这般冷凉天景,不睡个懒觉,反倒成天儿等信儿,不累?”军帐当中那位矮小中年男子戏谑道,手头却是将一壶烫过的酒水递上。
云亦凉朝男子笑笑,从怀里掏出那只青雀,冲对座那人挑挑眉,“这不就来了?书信一说,自然要等,等到了便能高兴个好些日,岂不美哉?”
矮小中年男子撇嘴,“晓得我无妻无子,见天儿拿这破事扎老子,气煞个人。”
云亦凉嘿嘿一乐,将那只鸟儿放在桌案之上,又从纤细腿儿上拿下油纸包,将其中书信平平整整展开,借着灯火伏桌观瞧。
可刹那之间,桌案尽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