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顷刻之间,土楼四层多出数条躺倒在地的尸首,血水泼洒。
兵刃交击声于夜里分外清晰,自然就令土楼中不少留宿之人难以安眠,几位汉子口中骂骂咧咧从屋中走出,可再仔细听听四层剑锋刺骨的声响,又不着痕迹的退回屋中。江湖中人也是惜命,这等不死不休的力战,当然是不去凑热闹最好,若是叫人盯上唯恐走漏消息,连带着一道除去,也并非是无稽之谈。
“坛主,那少年能耐过人,就凭咱带来这几位,恐怕当真拦挡不住多久,不如我等且先拦住那少年,坛主先行便是,万不可让那少年皆尽斩杀。”精瘦汉子从怀中取出柄短刀,朝身边巨汉开口。
“你当我不想?”巨汉皱眉开口,“这四层的梯口叫那宗师隔开,从土楼楼梯而走显然不可,若是翻到楼下,凭那位宗师的身法,只怕也只能多活片刻;遇上这等高手,若是在荒山野岭还尚有一丝生机,可要是在土楼当中,插翅难飞。”
“与其如此等死,不如拼个鱼死网破。”巨汉发狠。
红衣少年杀得兴起,不多时便除去半数柳叶帮众,掌中窄剑削刺挂挑,生生掀开面前一位汉子的手筋,舔了舔嘴角。
而身后那位有须的剑术宗师,却是无端皱了皱眉。
“秋日忌燥,二位的火气,未免有些大了。”
谁也不晓得何时从土楼三层房中走出位少年,笑意和善,一袭白衣,于秋夜当中分外明朗。
“若是处处与人为善,我这废无数心神教导的徒儿,恐怕今夜就要叫人拐带回帮。”白鸿客卿拢拢胡须,坦然对答。
“可归根到底,人家也无伤人之心,方才晚辈在楼中,可是将为首两人在屋中的商议尽数收入耳中,虽说法子蠢笨了些,可伤人一事,只字未提。”云仲不知从何处顺来壶酒水,慢嘬一口道,“前辈想必是老江湖,应当晓得,若是真有伤人之心,怎会有人连兵刃都未带来。”
“得饶人处且饶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