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公山上头,剑鸣枪震。
少年对少年,长枪对长剑,已然打过整整一时辰。
不可不说,修道资质上乘者,触类旁通,于枪道上的天资悟性,自然不会差上许多,赵梓阳修枪时日虽短,但如今凭小生莲步与双膀力道,依旧可勉强同云仲周旋,不过大多还是仰仗身法,强行应付云仲快剑。
不远处,吴霜与柳倾二人分饮茶水,颇有兴趣地瞧着两位少年进步出招,难得自在一阵。
“小师弟这剑法,如今就算是出去南公,同那些江湖人切磋,估计也是难逢敌手了。”柳倾放下茶杯,甚是舒心。
“这倒没错,”吴霜已有多日未曾饮酒,如今咂咂茶水,却是品不出太多味道,兴趣缺缺将茶杯一撂,叹气道,“可毕竟是初入剑道一载,还是嫩手,同那些个真高手相比,剑术变幻有缺,仅靠我传下的那几式与流水剑,只怕还是捉襟见肘,远达不到集剑之大成的境界。”
“反而是赵小子,枪法上的造诣,比我想的还要高几层,假以时日凭高深境界与枪势,行走江湖,反而要比老小顺风顺水得多。”
柳倾不置可否,反而看向丹房处笑道,“二师弟这些日,似乎也有些改观,无论是修行还是炼丹,都加了不止一重劲,甚是可喜。”
提起钱寅,吴霜也是面容有些舒坦之意,点头道,“老二最近确实不错,最起码这些日以来,再也未曾闻见灶台那股焦糊味,就是不知这些日以来,虚丹到底祭炼得如何了。”
一旁的柳倾却有些欲言又止,替师父斟满茶水后,才犹豫开口,“师父,那虚丹若成,小师弟能顺利踏入二境不假,可往后应如何是好;经脉有弊,虽说那柄秋湖剑神妙非常,但毕竟原主尚不可揣测深浅,一时半会又难以捋清浑身经脉,二境若成,三境又该如何?”
吴霜闻言脸色不变,指指脚下一颗柔草道,“咱南公山上,原本其实并无草木,只是片荒山而已,山道除却嶙峋怪石层叠浮土之外,别无他物,可时过经年,无数别处草树种绒随风而来,这才令这座凭空拔地而起的山岳郁郁葱葱,上下皆青。”
“一如咱们脚底下这根才生出不久的柔草,生根抽穗之前,亦不知天地广阔。”
“剑已在手,骨已正苗,随他去就是了。”也许正是山风飘摇,吴霜此刻言语显得飘忽不定,可看向那两位少年的眼色,愈发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