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想了想,便笑道,“若是未曾记错,这林陂岫一向手头不干净,修桥开山,铺路砌墙都恨不得多捞些,即便是干巴草垛,也想挤出两斤油来,这么多年养出一身肥膘,上朝都是气喘不已。他啊,做样子罚些钱财便是,无需行灭绝之事。”
“不过至于那章之襄,时常凭手段压制太临当中的泊鱼帮,虽说未曾查明是否与皇宫中人有染,但的确是不为朕所喜,不如贬去西边做官,眼不见心不烦就是。”
“一者虽说贪财,却能办实事,二者不过是个嘴上笔下厉害的臭文人,孰轻孰重,其实一眼便能看出,如今看来,荣安还是修行不够。”
三言两语,有用无用,孰轻孰重,便被这位老人点个清楚。
“陛下,还有一事,前阵子南公山那位,以青鸟送来一封密函,搁在属下手上,不如待到陛下回宫歇息片刻后,再瞧不迟。”朝荣安又记起一事,本想着待老人休息片刻,再奉上观瞧,却被老人瞪了一眼,当即便垂下头去,抱拳请罪。
“南公山吴霜,已有多年不来信件,好容易来封密函,却险些被你这小子耽搁了,你啊你,快将密函拿来就是。”老人气得胡须一抖,对准朝荣安后脑就是一巴掌,不由分说便抢过那封密函,走马观花瞧了一通。
随后面色由青转红,竟然是大笑不已。
“既然是我颐章之中的仙家欲要踏极,朕理应帮帮场面,在颐章境内,叫人打上山门,这脸已然丢过一回,此番却是能找补回不少。”
老人收起密函,快步冲寝宫而去,压根不用朝荣安搀扶,反而掉头对后者道,“王府那边的宵小,你去收拾,快去快回便是。”
年轻人看着老人轻快腿脚,再瞧瞧天上还未坠向西山的日头,咧嘴一笑。
难得张狂。
是日,宫中活泛之人皆知,西政王府上下檐阶,连同府后数百余军甲,均被位年轻人一掌砸了个粉碎。
凶威赫赫,徒剩乱红碎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