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仲起身,听闻两人对谈,并不曾急着往那公子方向走去,而是缓行两步,行至柜台前头,作势付账。
柜后站着位中年人,瞧打扮并不起眼,但从始至终便是盯紧那位公子,面色奇差,却并不曾出言,而是扶着眼前高柜,久久不曾言语。
“此人似乎来头颇大,不晓得是谁人家中公子,受宠跋扈,着实叫人气恼。”云仲排出些碎银,推到那中年男子眼前,上下略一打量,才发觉这男子衣着,虽是深褐,瞧不出衣料,但外头却是笼有层细绒,相当讲究,故而不动声色继续道,“也不知那位姑娘,究竟能否逃得出手心,如当真是逃将不出,只怕要吃尽苦头。”
中年穿褐衣者皱皱眉头,似是并不全然信服,两眼仍旧看向那公子桌案处几人,目中隐有忧色。
“店家若是不信,在下便同你定个赌注,”少年也不气恼,只是又由怀中取出些银钱,整齐码到柜面上,微微一笑,“店家若赢得此局,尽可将银两取走,在下虽手头并不宽裕,但总归力道不乏,在此替店家打理上下事宜,端茶奉水亦可;倘若是在下赢得此局,那位苦命姑娘,便由在下搭救,倘若是招惹过些许乱子,便怪不得在下。”
柜后立身的男子看了眼云仲码下的银钱,却不禁失笑,“依我看来,那公子并非什么恶人,不过是跋扈了些,况且小兄弟倘若只以如此数目的银钱同我对赌,未免太过看不起这座客栈的价钱,如是过后记下仇来,恐怕这桩生意,便再难维持。”
云仲不曾开口,笑盈盈望向门口那枚木牌,啧啧两声。
“就依少侠。”
中年人开口,神情略微一变。
“我替那位姑娘,谢过掌柜。”少年拱拱手,举起手头酒壶,轻轻饮过一口,斜靠柜沿不再出言,而是静观其变。
门外雪花飘摆入内,便有五位壮汉迈步进门,运力跺跺鞋面残雪,四周打量一番,便径直要往那公子桌案走去,可却被立身在柜边的云仲略微遮挡,其中两人登时便立起眼来,怒目而视。
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急于求死,何苦去管他。”五人中最末那人,比起剩余四人要高出半头不止,分明是外头飞雪降霜的时节,却不过披起身毛皮衣衫,瞧来十分单薄,可说话间却是故出道奇粗长的白气,沉声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