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是不如自家大兄涉足江湖时日长久,锋芒犹有过之,最是难压住话语,可分明晓得自家这位大兄揣测出了这位少侠的些许来头,故而即便是心头百般不忿,也只好将心思憋到胸中。
“我听兄弟这话的意思,是与朱蒯高庸过手了几回,但近些年来听旁人说,此二人并无什么败绩,到底是百琼楼中一等一的高手,小兄弟年纪不大,手段却很是叫人心颤。”
大汉眯起眼来,却总也是瞧不穿少年斗笠周边黑纱,神情也是许久阴晴不定。
“谬赞了,”黑衣年轻人轻笑,笼黑纱擎杯盏一饮而尽杯中物,舒坦吐出口气来,“我见两位像极了两位并无多少交情的故人,却是唐突,而今但凭杯酒攀些交情,日后倘若留于城中,也好多照应着些。”
早已经瞧出那年纪浅些汉子坐将不住,黑衫人也是了然,简短开口,“朱蒯的拳势高明,可惜多年来磨平大半棱角,若是有两三回生死之境,定能迎风扶摇,高庸的拳脚凌厉迅捷,说句不甚好听的,弱在体魄筋骨,干瘦身形,自然是无法将拳脚当中力道尽数递出。”
两三炷香后,黑衣人告退,将斗笠扶稳,步步走下楼去,末了朝楼上望去一眼,想起那两位很是有意思的汉子,微微一笑。
当年身在采仙滩中,听自家师父与阎寺关说起过,曾经有替那章庆守门的大汉,乃是兄弟俩,一位唤作金锁,一位唤作金门,也是膀大腰圆,瞧着便力道奇足,同方才那两位不知底细不清姓名的汉子,无论是身形还是性情,皆很是有些相似。
却不知这两人如今置身何处,是否已然投军而去,于不知名的地界镇守边关,或是策马擎戟。
“这大概也算是他乡遇故知?”云仲仰起头,最后看向八方街方向,便再也不言语,拎着满满一葫芦酒水,径直出城而去。
朱蒯高庸两人身在城外的时节,并未用出真本事,饶是云仲也难猜测出缘由来,不过既然是不曾倾力出手,也算是能借那两位兄弟的口提点两句,权当谢礼。
青牛悠然,摇摇晃晃,离宣化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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