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枯坐一夜,白衣剑客站起身,翻过掌心看了眼虎口淤血,轻声笑了笑。
秋湖剑神意瞬息暴涨,似是百万条剑气由打云仲掌心当中探出,可旋即便是被黄龙以神通抵住,迟迟也不曾破得周身一丈远近。
反而是默默立在原地的云仲抬起手来,虚掂两下,好似是握住一柄长剑,分明空无一物,却是依旧朝眼前石崖斩去。
起初剑气也只有寸许,始终不离五指,更休要说触及眼前石崖,花草初绽,芽蕾吐馨,无有剑气锋锐,却唯独显得柔弱,哪里能劈开石崖,不过云仲挥动千余次后,剑气却是越发粗重,更是已然有近乎一丈远近,眼见得便要触及石崖,沟壑底处分明无甚风雷,风雷势起。
直至云仲右手虎口再度崩裂的时节,剑气起伏,竟是无需黄龙抵住秋湖剑神意所迸溅出的剑气,只需凭云仲本身单手递出的剑气,便是牢牢锁住周身流转剑气,半步不得进。
“多年来承蒙恩情,若无前辈这柄秋湖神意相助,莫说进境,饶是性命都未必得以保全,天资驽钝,性生闲云,总是追赶不及前人,还要多亏此剑护住性命,免遇厄难。”
“可此剑如何出,我说了才算。”
少年时节那碗馄饨,已是因诸事缠心头未必吃得上,但当初雪里看剑,劈柴无数,今日总算废许久功夫回想起来,使得云仲笑意盈盈。
从小镇中好不容易走将出来,好不容易活到如今的云仲的确很是欢心,却并非只因将红衣黑衣两人皆是留下,也并非是因自个儿此番入南公山山腹得过多少好处,杀过一位近乎四境的高手,而是因为想起当初一坛庆三秋,与耳边缭绕劈柴声。
所以云仲挥臂的时节,顺手将眼前不知多高多厚的石崖,一剑斩为两端,大笑失声,接二连三将通体内气尽数化为剑气,朗笑声震沟壑,很像是当初凭钝斧畅畅快快斩断一截硬木。
关关难越关关越。
步顺念延,剑随步走,怎止数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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