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晓得将军所言何事?」而后又佯装恍然大悟,很是有些奚落笑道,「我说
贺兄,这可就是不地道了,怎么说来稻粟镇联手演的这场戏,都是人家吃了亏,你假装闯人屋舍,如何都有些损人家清白,现如今旁人怜惜你这一身伤,怎就是不能说出去的坏事了?身正还担忧什么人影歪,依我看人家小娘深明大义,性情坚韧,连面皮都是顶顶上乘,你贺知洲倘如能被人家瞧上
,还有些配不上,哪来的这般自作多情的毛病。」
早在当初两人混迹洙桑道内时,贺知洲曾骂过王寻尺,说这小子便是那等路边安安静静野狗,任凭何人在眼前走动,都是从不晓得叫上两声,可当真有朝一日兴起,逮住个过路人就是一口咬得结实,不扯下块皮肉来断然不撒口,为人忒毒。
而眼下过去许多年,王寻尺这条野狗咬人的本事可是远胜往昔,偏偏贺知洲还难以还嘴。
「说起来你贺知洲亦是正刚好的年纪,不近女色,全可以战事急迫搪塞过去,可顶着这么张好皮囊,实在过于安分了些,真就没什么瞧得上眼的女子?咱如今怎么都算是接过云仲那小子的渌州州牧一职,以权谋私做不来,但万一是瞧上渌州姑娘,有我保媒牵线,如何面上都要添些光彩的,再者贺兄年纪轻轻就险些坐到武官的顶去,就算是我再瞧不上你,也得捏着鼻子说一句年少有为,如何就避之如蛇蝎?」
「果真?你王寻尺还有这份好心?」贺知洲斜睨两眼,随后就将手向北方指了指,「王庭当中比我官大一级的,那位我始终惦记着,要不有朝一日你同我说说媒?」
王寻尺一愣,随即掰了掰手指,艰难回想起王庭现如今的武官官阶,而后盘算了一番,发觉还真是有这么一位,比贺知洲的官位从始至终都高上那么一级,但很快就倒吸一口凉气,睁大双
眼,惊诧看向贺知洲坦然面皮。
渌州壁垒落于王庭之手过后,算起来贺知洲一路劳苦功高,更是跟随温瑜南征北战,官位也如青云平步,现如今正视起这相当不靠谱的贺知洲,盘算一番,王寻尺竟是发觉其已能近乎同那位把持南境壁垒的朱开封平起平坐,更是比自己这凭空捡来的渌州州牧高两头,于是压在贺知洲头顶官阶的,武官之中大抵也仅剩下位总揽王庭兵马的温瑜。
渌州南境,向来更早有春光,放到往年时辰,此时多半已不显有那般冷寂,奈何今年大元境内出奇寒凉,同渌州南境也是一并遭殃,迟迟不曾见寒凉意退去,朔方大泽但凡修行人皆有所耳闻,甚至在前阵妖怪杀出北烟大泽过后,天下朝堂也渐渐藏掖不住此事,许多百姓都是知晓一二,却也不晓得这场多年不遇的寒冬,究竟是北方大泽传出的恶兆,还是来年风调雨顺,丰年粮盛的好端倪,总之直到现如今,王寻尺依然总觉得,如是这般寒萧的时辰,天外日头不甚分明,观景观物,均蒙上层冷凉浮薄的浅纱。
譬如苍水关能否拦得住黄覆巢,譬如经温瑜默默算计过不晓得几回的奇正策术,可否尽快令这一场战局收官,譬如来年春月,可否能在渌州境内,走马观花携风得意。
诸般皆是张望不清,于是出稻粟镇前,王寻尺回头又打量过一眼,却见低矮瓦舍旧雪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