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而后将手中飞刀松开,穿花似游转全身四周,一马当先闯出深林,身后千骑呼喝进军,风驰电掣似直奔神门岭方向。只是王寻尺尚未听闻,那位在寻常兵卒看来来历莫名,却始终像是能同王寻尺平起平坐的清秀小卒,却是孤身留在原地,嘴唇轻启,与当初的贺知洲不谋而合
,皆是道了一句。
武运昌隆。
就在前脚王寻尺催马北上,袭扰神门岭时,这位孤身的清秀小卒,则是将马匹栓好,一步跨出数里。
神门岭西南方向,有这么道四面环丘的低洼地,每逢冬时,山丘处挂满坚冰,夏时石壁处潺潺流水,到隆冬时节则是变化为满身鳞甲,倘如是欲要沿此处攀至高处,往往是极难,因此这处地界,既无人烟,更不曾有谁人前来设防,毕竟沿逼仄处踏入其中,再想要趁无人时节奇袭,怕是太过于勉强了些。
但现如今此地却分明有篝火烟尘传出,更是有埋灶烹饭食所传出的炊烟,相隔甚远,便可瞧得清楚。
甚至逼仄狭窄的山谷口处,有穿王庭衣甲的兵卒在此值守,瞧来是日子过得凄惨,因此才得来这么个苦差事,隆冬时节不分昼夜,晾到最是寒冷风急的山谷口处,任是铁打筋骨,照旧是要被吹得浑身发毛,而吃食粮饷,自然也是轮不到这些位瞧来凄惨的兵卒取用,眼下寒风瑟瑟,只得是十余人凑到一起取暖,抵御寒风,哪里顾得上握住刀枪,只是一味搓着冻疮遍布的双手,跺脚呵气,许久都不曾有一星半点的暖意。
「真他娘的窝火呦,提起北路壁垒丢得,就恨不得将脑袋找寻个地缝钻将进去,分明是有余力尚能一战,却是这般狼狈,近乎是遭人赶出门去,却是令城中弟兄赴死,他青面鬼罗刹鬼两人
,倒是独得富贵,怕是过几日又要引来胥孟府中人,令我等不战而降。」
里头有位老卒满脸愤懑,愤愤然低声道来,「想王庭待这两人不薄,从中攫取多少富贵,却是如此行事,临阵脱逃投敌,倘若是当真要我等攀附胥孟府,那倒不如真刀真枪拼命,这可是足足两万兵马,怎就能被死死把持到那两人手中。」
话音未落,就有身旁小卒连忙上前,劝老卒收声,毕竟自打从北路壁垒撤出过后,单单是青面鬼两人杀鸡儆猴,当场下狠手腰斩诛杀的王庭兵卒,可就足有数百来号,更何况这其中有许多青面鬼两人嫡系,虽说是王庭兵卒数度尝试哗变,却次次都是遭受酷烈镇压,斩下的头颅挂到旗杆高处,用以震慑王庭兵卒,有不少那等见势头不妙的,为保全性命,皆是纷纷收起这等心思,受制在这片山谷其中,忍饥挨饿已有多日。
单说是青面鬼身在北境壁垒处,磨练得一手好章法,极擅收束人心,但凡是有郁结者,动辄有杀鸡儆猴举动,而倘如是不曾反抗,或是甘心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者,则自是有粮米可吃,何况手底下嫡系众多,皆是位高权重,只凭拉一派敲一派的本事,竟是从始至终都压得这两万兵卒,迟迟未曾招惹出什么乱子。
边关何事,竟成门户私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