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交椅。」
毁誉参半,向来是景府主人最乐意动用的言辞,果不其然随后贵气男子笑眯眯站起身,又是一如往常那般轻快缓和道。
「你比我心善,倒是尤为难得的品性,总有人言,妇人之仁优柔寡断,当不得大任,尤其这些年来耳边风吹得连我都听着腻,无非是想着对自己人刀剑相向,争名夺利而已,景府未来主人,好大的名头,宁做一不做二,情理当中,也正因此,望族世家代代不乏有能耐见地,甚至心黑手辣之辈,反而能令根基牢固一分。」
「景府并不在意区区一座绣府,你我父子,想来亦从来不曾在意,绣女绣娘能翻腾起什么风浪来,黄从
郡守放在别处乃是位大得压垮天的显官,但非要同世家争上一争,无非以卵击石,正巧那人倒也本分安生,一纸诉状,谈什么扳倒一座百年风雨不能动摇的世家权贵。」
「可即使不见得伤筋动骨,也最好莫要留丝毫隐患,万里河床需及时清淤,才不至于有朝一日决堤,因此事无巨细,最好皆无后顾之忧,这便是为父的秉性。万事不隔夜,求个心安理得。」
贵气男子将温润手掌放到长子头顶,摩挲片刻,随后五指如钩,那枚集能工巧匠日夜无休,足足忙碌数月才得来的傩戏面具,顷刻被五指捏得开裂,松松垮垮坠到地上,而景府主人并未松开五指,而是单手摁住已然面色煞白的
长子头顶,俯下身露出一抹笑意。
姿态像极一头鳞鬃扭曲,爪牙森森的老兽。
「为父这般做,吾儿可有异议?」
但从来喜怒不表,本该战战兢兢的景府主人长子,分明发髻松散,脸上却尽是狂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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