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,张玉衡记录完星象,准备回去夜寝,下楼时习惯性的瞥了一眼,只见三层的藏书柜还亮着烛光。
那个算术奇才,又在熬夜学习呢。
张玉衡晃晃悠悠地走过去,说起来,来到监天司这么长时间,除了刚入职时给司中的官员们送了家乡特产,便再也没跟这位仁兄说过话。
他走到苏清河身后,见这人儿明明听到了脚步声,却不搭理他,不禁伸出食指,戳了戳苏清河的脊梁骨。
苏清河跟被火苗燎了似的,身躯猛地一个打颤,随即转过头,瞪大眼眸看向张玉衡。
“张、张贤兄……怎么了?”
这人怎么还结巴。
张玉衡越过他的肩头拿起笔,看了眼桌上的纸,最后找了一张看起来全是胡画字符的纸,写着,“还不歇息?”
苏清河顿时两眼一黑。
啊——!他才写完的教案!!!
苏清河欲哭无泪,他看着纸上的字悲伤了一会儿,这才轻声道,“……快了。”
“那我等你。”张玉衡继续写道,“一起回去。”
苏清河不太明白为什么要一起回去,寝舍明明就在一层,甚至都不用出门,右拐过了走廊道便是。
见苏清河用着幽怨的眼神盯着他,张玉衡歪了歪头,在纸上写道: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苏清河苦涩的笑了笑,摇摇头,提起笔开始重新写教案。
强迫症,见不得“污点”。
也带了点想把张玉衡熬走的心思。
张玉衡坐在旁边,撑着下巴看他写教案,看了一会儿,才察觉到他写的内容和刚刚纸上的内容一模一样。
张玉衡:……
啊!他真该死啊!
不小心给人家增加工作量了!
爹明明说过不要给同僚惹麻烦的!
半个时辰后,见张玉衡竟然还不离开,写完教案的苏清河只好放下笔,起身对着张玉衡道,“张贤兄,我结束了,可以走了。”
张玉衡站了起来,两人互相谦让了一下,均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,最后还是苏清河反应过来,举着烛台率先抬脚朝着楼梯走去。
他觉得张玉衡这个人,真的好怪。
又不熟,却要搭伙回寝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