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底之下,深水之间,显得无比浑浊。
那竟是一座藏于海水底下的火山,岩浆流动,红光闪烁,炽烈无比。
“焱王。”
这异兽语气沉闷,颇为恭敬,道:“目前探查,知晓破碎虚空而来的仙神,名为温离,如今受各宗邀请,在白云山巅。”
火山之间,岩浆流动,恍惚之间似有眸光,越过岩浆,更加明亮,更加炽烈。
那光芒愈发显得深不可测。
“温离?”
更加低沉,更加古老的声音,似是低语念了一声,道:“上古仙神之中,强者多如繁星,甚至不乏名号重叠者,但温离之名,本王却不识得。”
“许是上古无名小卒,而今苏醒得早?”那异兽这般道。
“不像。”焱王低沉道:“反倒像是后起之秀,也许是上古时代铸鼎级数的仙神,而今越过了那个层次……或者,在天界之上,有惊才绝艳之辈,于天门破碎之后,于三十年间,修成此等境界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这异兽惊道:“短短三十年,从真玄九印,铸鼎成仙,已是不可思议,据说此人破碎虚空而来,安然无恙,应是铸鼎之上。莫非有人在三十年间,就能直接越过铸鼎层次,修成真仙级数?在上古年间,有此惊世天资的,唯独一个南天神将而已,后世之人也有此等旷绝古今之天资?”
“后世之中,有人能够以仙神之下的修为,剑破天门,阻拦大道,破去大神通者的手笔。”焱王感叹道:“既然有后世之人,能够出色到这样的层次,为何不能有人在天门破碎后的三十年内,修成真仙?”
“这……”这异兽顿时露出惊异之色,幽深的眼眸当中,顿时有了些许异状。
“本王授你一道化形之法,此乃龙族秘术。”焱王出声道:“你去人世之间,查探关于这温离的一切,本王怀疑,他与天荒洞玄仙庭湖的洞庭龙君有关……”
“真有关联?”异兽惊道。
“还不好说。”焱王说道:“六万年了,洞庭龙君偷袭本王,残存下来的法力,还纠缠不休,可就在这尊仙神破界而来之后,洞庭龙君的法力愈发炽烈……这个温离,必然与洞庭龙君相关,或者他所学的秘术,他拥有的宝物,某一项关乎于洞庭龙君,也可能关乎本王提早消除伤势。”
——
又过三日。
沿海之地。
有个中年男子,身着黑袍,背负双手,脸上满是凶煞之意,眼神冷冽。
他纵身一跃,坠入海中。
旋即大海之上,浪潮滔天。
有一尊巨兽的头颅,宛如小岛一样,浮出水面。
终究还是真身自由自在。
千丈之躯,幻化人身模样。
但究其根本,还是本身兽躯,只是强行压制大小,捏造样貌,酷似于人,好比将它整个身子,挤在一个看不见的罐子当中。
而这个罐子的形状,便是他人形的外貌。
“对了,正事要紧。”
这异兽重新潜入了海底深处,再度去求见这一尊上古神王。
它潜入底下。
岩浆依然如旧。
底下的眼眸,愈发森冷。
“焱王。”异兽匍匐,出声道:“我亲自探查,获知此人,名为温离,出身大德圣朝,正在推行圣君历。”
“大德圣朝?”焱王的眸光中,略带迷茫,道:“上古年间,可没有这一方势力。”
“此人自称,大德圣朝,已统一东洲。”异兽出声道:“东洲便是东天界所在。”
“东洲由圣宫统领,各方势力均应受圣宫调派,何来大德圣朝?”焱王低沉道:“本王沉睡至今,天界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?如何有新的势力,统一了东洲?这是受得苍天之命的新生势力?还是出现了其他的变故?”
“……”那异兽不敢多言,只是静听。
“东洲如此,天荒又当如何?”焱王语气低沉,又道:“圣君历,以白圣君剑破天门,为第一年第一日?这是感念白圣君之恩德,本王得以苏醒,有望恢复过往道行,也亏得此人剑破天门,虽是后世之辈,但着实旷绝古今,乃惊世之才,他剑破天门之功,堪称圣贤,这圣君历倒也确有资格推行,但是……谁人定的圣君历?”
“这是何意?”异兽问道。
“上古时代的历法,用了数百万年,乃是大神通者所定,谁人胆敢推行圣君历,来推翻大神通的历法?”焱王沉声道:“他有何图谋?”
“……”
异兽为之沉默。
旋即便有一个声音,淡淡说道。
“感念圣贤,谈何图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