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摆着些酒食,酒盏半躺着,酒水洒了一桌,犹往地上滴。
跑得倒快。
四周黑暗,不大好找人。伏青骨绕过屏风回到堂中,然后摸出一颗夜明珠,掷入空中,立时将堂内照得亮亮堂堂。
“别!楼主不喜见光。”鱼妖望着那夜明珠直扑腾,想将那夜明珠给夺下,可身上的绳子却越捆越紧。
它瞪着双鱼眼,绝望地想:楼主一定会一块块抠了它的鱼鳞!
四周黑纱碍眼,伏青骨以虚指将其斩落,却依然不见那楼主身影。
躲哪儿去了?
她巡视几圈后,脑中灵光一闪,然后转身看向那架屏风。
屏风画的是一幅海景。
远处波涛起伏,一望无际,近岸山岛竦峙,乱石嶙峋,高空乌云密布,雷光隐现,低海深黑如墨,暗潮汹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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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景一物,跃然纸上,让人身临其境。
伏青骨走到屏风前,察觉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,她看到屏风地一角有一枚落款。
“海晏图。”
她伸手去描,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,给拉入了屏风之中。
“……”鱼妖顿时瞠目结舌,在艳妖楼这么久,它竟不知这屏风竟有如此玄机。
随即越发感到绝望,如今它知道了楼主的秘密,恐怕没命好活了!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妖艳狐狸分界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白虺入楼,还没踏上楼梯,便被楼中妖侍拦住。
“这位客官……”妖侍刚开口,便被一道灵力给压趴下了,随即又被灵力掀翻,半天都没爬起来。
因为它是只鳖。
“敢拦本君,你这小王八是嫌壳儿太硬了?”
等它被赶来的妖侍给翻过来,却发现早已不见那人身影。
它扯开嗓子,结结巴巴地喊:“来、来人呐,有人闯楼了!”
白虺听到那小王八的喊声,冷哼一声,化作一道白光,直穿楼顶。谁知,却撞上一道禁制,于是只好又落回楼道之中。
不是因为闯不过,而是怕将这楼震塌,将妖道给活埋了。
身后妖兵追来,他身形一闪,眨眼便上了第九楼,然后跟某只花狐狸撞了个正着。
花狐狸稳住身形,定睛一看,“哎哟,可巧了不是。”
白虺一听这声音,便气不打一处来,抬脚踹过去,却踹了个空。
抬头一看,花狐狸已至廊道那头,拿扇子当着半张脸,眯眼对他道:“别来无恙啊,白师兄。”说完,他又改口道:“不对,如今应该改口,称作龙君了。”
白虺打量席玉,见其头上长耳,背后拖尾,身上还裹得花花绿绿,讥讽道:“才几日不见,你就重投妖胎了?”
死狐狸还真成狐狸了。
席玉摇了摇扇子,“不过是一时意趣罢了,如何?可还风流?”
“意趣?风流?我看是卑鄙下流!”白虺只觉他一身衣服扎眼,“打扮成这样,怎么?蓬莱没钱了?指使你来卖身?”
‘卖身’二字,扎了狐狸膝盖。
他舞起扇子,朝白虺扇出一段香风,扯着脸皮说道:“是啊,就是你那个没良心的旧主给我卖这儿的,说是卖了三郎,再买下这艳妖楼来赎我。”
“谁卖的你?又要卖了谁赎你?”白虺差点没绕过来,最后索性懒得等他回答,问出自己最关切的问题,“妖道人呢?”
妖侍、妖兵们追了上来,共有两拨人,一拨是拿白虺的,一拨是找逃跑的狐妖的。
再与这四脚蛇纠缠下去,恐怕会坏事,席玉拿扇子指了指上头,对白虺道:“楼上,正和楼主商量着如何卖三郎。”
这死妖道,何时竟学了这么副花花肚肠,竟变得这般浪荡无忌!
他找到她,一定要审审,难道甩掉自己,便是为了过这般荒唐日子?
卖狐狸也就算了,居然连三郎都卖,简直无情无义,无法无天了!
小王八喘着粗气,指着白虺朝妖兵们示意。
就是他!
闯楼还掀它王八壳的那个家伙!
妖兵们立即朝白虺扑了过去。
虾婆领着一队妖侍追上楼,却被妖兵堵住,眼睁睁看着席玉一溜烟儿跑不见了,急得直弹腿儿。
这妖狐,若是冲撞了贵客还如何是好?
白虺隔空抓过小王八,将其化为原型,然后打水漂似的甩出去,撞翻妖兵,然后拍拍手,朝楼上跑去。
臭妖道,你给本大爷等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