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既能拔出魔种,又能保下颜恻内丹,待他养好伤,再找个借口让他还俗,将他带回去,父子俩还能团圆。
颜恻还能继续过从前荣华富贵,锦衣玉食,前呼后拥的日子,不必受这持戒清修之苦。
可如今这一丝侥幸被打破,即便颜恻跟他回去,依旧不得长久,到时候他这个爹青丝华容,儿子耄耋垂老,世间还有比这更荒谬可笑之事吗?
颜恻还会因其成为凡人,而失去继承黄金台的资格,受尽排挤打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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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初在蓬莱,本还有挽回之机。”伏青骨不知何时睁眼,揉着又开始发疼的头,对颜崟道:“颜恻若当时便跟枯禅大师来禅院,内丹兴许还保得住,但你们自己拒绝了。”
颜崟怔然。
伏青骨继续道: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,都是自己选的,何必怨天尤人?况且,挖去内丹,彻底拔掉魔种,也是六净自己的选择,待他醒后,颜掌门大可自己问他。”
颜崟颓坐在地,盯着六净苍白的脸,心头升起一丝悔恨。都怪他,如果当时答应枯禅,将颜恻早早送来,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。
他哭嚎道:“儿子,是爹对不起你啊!”
六净被这一嗓子嚎醒,他睁眼看了看颜崟,虚弱道:“颜施主,此事不怪你,更不怪师父,都是我自己造的孽。”
“儿子,你醒了,你觉得怎么样?”颜崟抹去老泪,凑到他面前问道。
六净朝他挤出一个笑容,“我觉得很轻松,往后都不用再担惊受怕了。”
“好了。”楚屿芳替六净缝合好伤口,擦了擦汗,打开药箱给六净配药,“上药、包扎后,好好休养一阵,伤口就会完全愈合。”
“不、不必劳烦施主。”六净见她要亲自动手,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忙对颜崟道:“颜施主,不如你替我上药包扎吧。”
“哎,好,好!”颜崟此时心疼儿子心疼得要死,自然是有求必应,然后伸手去接楚屿芳递过来的药。“多谢楚谷主。”
“也好。”楚屿芳将药交给颜崟后,提醒道:“可能会有点痛,忍着些。”
伏青骨见她收拾药箱,也跟着起身,同她一起向枯禅告辞。
席玉见她脸色不对,也快步跟上。
三人刚跨出殿门,便听见了六净的鬼哭狼嚎。
被药给痛的。
伏青骨和席玉不约而同地看向楚屿芳,眼里满是敬畏。
楚屿芳却道:“药性烈点,才能消去伤口残留余毒,过两日六净师傅就能活蹦乱跳了。”
席玉想起素月手上已好得差不多的伤,称赞道:“少谷主真乃神医妙手。”
楚屿芳谦虚道:“席玉仙君过奖。”
将六净的哭嚎抛在身后,三人离开普慧殿。
伏青骨见席玉跟着她,没有要分开的意思,便知道这狐狸是铁了心,要问个明白,于是让楚屿芳自己先回芙蕖堂。
楚屿芳观其脸色,便知是拾忆丸发作,她拿出一个药瓶给伏青骨。
“这逍遥丸你拿着,疼得无法忍受之时吃一颗,但若是还能忍受,能不吃就不吃。”
“好。”伏青骨接过药,并未打开,而是塞进了怀里。
楚屿芳见状,微微叹息,然后独自前往芙蕖堂,可刚走出禅院,便看见白藏等在门外,精神挺拔地朝她挥了挥手。
初日落入禅院,替他披上一身晨光。
她不由得露出笑容,然后快步朝他走去。
伏青骨和席玉站在门内看了一阵,随后识趣地改走另一条道,不想惊了这一对佳偶。
两人同出禅院,寻了一处山亭说话,恰好钟楼传来钟鸣,浑厚悠远的钟声,让人精神一振。
伏青骨靠坐在亭边,被清凉的山风一吹,觉得头疼减缓不少。
席玉见她面色缓和,问道:“好些了?”
“嗯。”伏青骨侧头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想问什么便问吧。”
“少谷主为何会给你逍遥丸?小师叔可是有哪里不适?”
“为了减缓修复识海的痛。”
席玉惊讶道:“药制成了?”
伏青骨点头,随后对他谢道:“还得多谢你给的神蜗,否则这药就炼不成了。”
席玉盯着她,心绪复杂,“这下真要成小师叔了。”
伏青骨顺着他的话接道:“所以往后休要在师叔面前放肆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。
席玉想起方才普慧殿,伏青骨帮六净拔出魔种时所使用的方法、现之形态,问道:“你留下魔种,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