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外头这么乱,贵人跑来西山可是有事?”张雨霖擦了擦汗,看似随意开口“流民固然不全是恶人,以防万一,您身份尊贵出门应带齐护卫才是。”
经过今天的事之后,柔嘉已经开始后悔,只是个中缘由并不好对外人直言,于是含糊道“我在西山有几个亲戚朋友,鞑子已经打过了雁门关,我担心他们的安危。”
张雨霖心下了然,现下文德帝焦头烂额恐怕无暇顾及那两家人。
板车上的男人忽然开口“贵人心慈,前驸马林三有眼无珠。”
张雨霖倒吸一口凉气,我嘞个林大将军,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。
陆望挠了挠脑袋,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古怪,化身好奇宝宝“大叔,好汉叔是什么意思啊?”
就当张雨霖绞尽脑汁想找个由头结束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时,一道异常平静的声音响起。
“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
绿檀有些不快,看了好几眼躺在板车上的断臂男,孰料越看越觉得不对劲,于是扯了扯主子的衣袖。
柔嘉转头,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一张陷在乱糟糟、油的掉渣的头发中的侧脸,凹陷的眼窝和两颊,隆起的高鼻梁,还有一对墨色浓眉。
唔,确实长得不错可惜断了半条胳膊。
绿檀暗暗着急,继续使眼色,主子你再仔细瞧瞧。
柔嘉不解,转头看去。板车上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将头歪到了一边,现在只能看见一截却黑、却黑的脖子。
又走了一会儿,终于遇到了前来捉拿歹人的府衙差役。
柔嘉被人扶着坐上马车,临行前她掀起帘子一角“请问恩人家住何处?”
张雨霖忙推辞“小的居无定所,有缘自会相见。”
柔嘉闻言思忖片刻,留下两个差役帮忙,张雨霖刚想拒绝就见马车已经加速离开,很快消失不见。
终于到了城门口,张雨霖在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差役,差役起初还不肯收听见张雨霖想请他们担保,放自己和兄弟进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