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授你剑法,只起到防身之用,要实现志向,你还得从那里挑选一件进取的法器。”
符存一时不知道选择什么兵器好,走近兵器架,一件件试试手,都未能如意,最后一件兵器让符存心动不已:这件兵器像爹爹的银枪,但枪尖上多了个单月牙,杆上画有盘龙,朱漆为饰,悬系金钱豹尾子,这是什么兵器呢?
“方丈,这是什么兵器啊?”
“此乃青龙戟,练此法器者,需有较大的力量和灵活度,你决定选这个了?”
“是的,我喜欢这样的兵器。”
“拿过来,老衲给你演示一招,感受后再决定。”
青龙戟似一条青龙,有头有角、有眼有身子,行均方丈使起来,前攻后拉,张牙舞爪奔前胸,使开好似龙爪探;左右横扫,上下翻飞,劈挂缠拦铁扫帚,威力无穷。
符存看后,自然欢喜,更坚定以此为进取的兵器。
“在传授技艺前,咱们得约法三章,否则,老衲就无授艺的缘份。”
“请方丈明言,弟子洗耳恭听。”
“其一、今晚之事,须守口如瓶,不得透露碧空石室和幽谷之秘境,能守此约么?”
“能守。”
“其二、每晚亥时后,方可到此修身习艺,白天须居限于碧空石室,能守此约否?”
“可也。”
“其三、晚上修身练功,白天静悟,一年春夏秋冬,从不间断;能守此约否?”
“能守此约。”
话音未落,突然一道亮光从厅口划过,随即一位道人,似仙人般飘然立于石墩上,左手提一柄青霜剑,右手捋着银白色长须,声若洪钟道:行均老友,昨日才过数十招,天公不作美,没过瘾啊,但今晚,咱的‘阴极寒仙剑法’定要与你的‘碧空青云剑法’分出伯仲来……
符存见此大惊,能出入此等绝壁仙境者,必有超凡脱俗的轻功,在月光下,可见此人年过半百,白发苍苍,双眉如霜染,身高六尺余,身着青布长衫,犹如神仙下凡!
“小徒,把宝剑拿给老衲,你闪一旁,仔细看好老衲如何运用碧空青云剑法招式。”行均方丈运用传音入密给符存,让其借此契机观摩碧空青云剑法的实战。
“阴玄子老友,幸会!江湖上盛赞日月玄教阴派剑法精妙绝伦,今晚老衲定要领略一二,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。”
“日月玄教?阴玄子?他怎么跟行均方丈熟识交好?在与阳五兄结拜时,师父阳玄子提及其师弟阴玄子是一位耿耿于怀、心胸狭窄的人,看来我得小心为妙……”
符存正思忖着,只见行均方丈提剑蓦然腾身飞跃,剑尖撩起,忽左忽右,将剑连续刺击阴玄子,忽拔地入云,忽又急入山壑,剑影闪过,寒光熠熠。
那位阴玄子也不示弱,双腿飞腾,避实就虚,人影晃动,像神仙驾着蟠龙翱翔云端,蓦地旋转连连回击,快如闪电,真是‘来如雷霆收震怒,罢如江海凝清光’,让人看得口瞪目呆。
“碧空似无空,青云平步踪;柳叶切四疆,力央启户枢,抽柳无痕处,青云驻碧空……唔嗡阿哒哒哄……碧空青云入,二指禅乎掖,点剑击碧,青云噬星空,平步踪,飞龙吞江海,腾龙影无踪……”行均方丈一边见招拆招、防守攻击,一边郎朗念道,让阴玄子好生奇怪。
“行均老友,今晚为何唱剑谱给老朽啊,老朽的‘阴极寒仙剑法’就足够厉害了,老朽不想贪多!”
“阴玄子老友,常言道剑随心走,你虽剑法招式娴熟,但不一定念得一招一式的剑谱了啊!”
“谁说的!柳荫庇两岸,幽潭深深堕千尺,艳阳无力透,点碎星石雨,划破阴阳界,沉浪影无迹……蛟龙跃空,卷起千层浪,覆雨倾盆,幽潭寒透……”
行均方丈和阴玄子数十招下来,看得符存热血沸腾,借助师父和阴玄子的诵词和招式,强闻博记两套剑法绝妙无比的一招一式,一时摩拳擦掌,也想即刻演练一二,情不自禁地取来武器架上的一把木剑挥舞起来……
突然,阴玄子使出‘凝’字诀,一招‘阴极凝霜’,剑光所至,阴寒透骨,令人窒息,行均方丈赶紧以‘空’字诀化僵为活,接连使出‘碧空青云’、‘翔龙出江’等招式,一时犹如寒霜凝云,冰封大江,一时又如翔龙翻江倒海,呼啸一跃,腾云隐去……
二位老前辈使出平生绝学,剑来剑往,不知不觉已斗到月沉星斜,终难分胜负。
“两位前辈,棋逢对手,今晚要分出高低是不可能了!不如来日再比试。”符存担心二位老前辈倔强,为了分出高低,都不退让,不节制地比试下去,伤了身体,太不合算,于是鼓起勇气劝停。
“谁在偷窥!看剑!”
阴玄子说话间已向厅内使出“覆水难收”,行均方丈迅疾一招“碧空无空”拦住,随即使出“柳叶四疆”缠住了阴玄子旋即使出的“冰融雪崩”,双剑碰撞,一时叮叮当当响彻山谷。
“阴玄子老友,请不要伤害他!那是老衲新收的徒弟!”
符存从未见过如此绝妙剑法,又是顶尖高手巅峰过招,若非此奇缘,绝难大开眼界,受教一夜,胜过苦练十年!
“行均老友,好不厚道啊,居然误导老朽唱出剑谱,岂不是让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!”
阴玄子显然有些生气,二老停止了比试,双双飘然向大厅而来。
“你刚到厅口时,老衲误以为你已看到咱们师徒二人了!罪过,罪过!”
“月光下,洞厅口看厅内,看得一片漆黑,但厅内看厅口,却是了如指掌啊!如此绝壁险境,凡人怎能来得?唉!”
“一轮明月照禅心,如此说来,岂不是天作的造化和缘份?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!”
“小子!你过来!”阴玄子怒喝道。
符存知道刚才失言,赶紧退回到来时入口处,但阴玄子叫自己过去,壮了胆,硬着头皮走到二老跟前。
“小娃娃,你习武多久了?会什么武艺呢?”阴玄子上下打量着符存,朦胧中只见少年壮如小牛。
“我习武已三年有余,至今还不会什么武艺。”
“哦?你师父不是行均方丈么?”阴玄子大感意外。
“虽习武三年余,但都是些基本的俯卧、站桩以及跳跃等武艺的皮毛而已!”
“皮毛?哈哈哈……”阴玄子捋着胡须大笑起来,转身脚尖点地跃起、飘然离去,一路吟道:不积硅步,何以至千里,不厚积何来薄发,哪有磨刀误了砍柴工……
夜半,深深幽谷更阑人静,月黑风高。
“江湖传言,日月玄教阴阳派,素来不睦,正邪互为,犹如子鼠,前两只脚属阴,四爪,后两只脚属阳,五爪,故夜子时属阴,而子时正属阳;是是非非,正义邪恶,唯禅乎心!”行均方丈自言自语,然后又嘱咐道:小徒,记得日始石室思休定,日没人定幽谷动!
行均方丈说完,脚尖点地跃起,飘然而去。
符存回到石室,关上天窗,仰卧石床上,合眼入睡,但眼前一幕幕地闪现着师父和阴玄子的比武场景,双手使劲揉揉眼睛,可挥之不去,不知过了多久,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……
“存大哥,你回来啦!”
“谁?”
符存听到有人在喊自己,倍感诧异,可并看不到人影儿,只听得声音如此娇弱而轻灵。
忽然,一阵阵桃花清香扑面而来,符存放眼望去,面前出现一片桃树梨树相间的林子,白里透红的桃梨花丛中、蜂蝶飞舞,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,如此赏心悦目,符存心情大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