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使是呛了几口,口中创伤也是火烧火燎的疼“母妃”的汤匙送到他嘴边时也还是配合的张开嘴巴。
不知过了多久,承轩的喘息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,但仍昏昏沉沉的双目紧闭。
温月延掀开我先前盖在他脸上的素帕触了触额头,竟有些微微的汗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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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都屏气凝神地等着温月延给承轩把脉,终于见她如释重负地一笑道:“脉搏平稳,想是心肺没有受损害。”
“十皇叔这算不算是——挺过来了?”映淳禁不住喜上眉梢。
“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了,但还不能掉以轻心,要小心照看着。”温月延忙站起身道:“我再去开一个止痛退热的方子,顺便给义父调些止痒的药水来用。”
“我去帮你!”映淳连忙跟了上去,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探问道:“娘亲,你——”
“你们放心去忙吧,这里交给我。”我朝女儿做了个鬼脸,俏皮一笑悄声道:“毕竟我可是“沐王妃”呐。”
承轩蜷在我怀里像个超大号的婴儿,昏睡中的他像真的安心躺在母亲的怀抱中,浑身都放松下来。
当年记得七零八落的那首摇篮曲,如今张口,竟能一字不差地唱出来了。
待承轩真的窝在我怀中睡实了,微微地打起鼾来时,我才如梦方醒般叹了口气。
多奇怪,刚刚的那一番话,哪像是我平日里说的出来的。
不会真的是沐王妃显灵,来救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小儿子的吧。
手臂已经酸涩的厉害,我还不敢扶承轩躺回枕上,生怕自己一动弄醒了艰难入眠的他。
反正手绢被我又重新盖上了,他又病的稀里糊涂的,再冒充沐王妃安抚他几次,也不会被他发现的吧。
我就艰难保持着这个姿势,回想着脑海中有关沐王妃的记忆。
感情中切忌急功近利的霸道,珍贵的是细水长流的柔情。
这道理,我原来在那么多年前就听过,却在这段感情中碰的头破血流才终于懂得。
若是沐王妃没有早早的离去,承轩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多年依然沉浸在思念母妃的痛苦中无法自拔,我和承煦的感情,也会来得顺利的多呢?
————
贺兰茗玉坐在长云殿的凤榻上,捻起一颗棋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棋盘,眉心因烦躁而微微皱着。
凌蓁儿快步走进来,她忙不迭地转过头,眼中闪过一丝希冀:“怎样?”
凌蓁儿黯然地将头摇了两摇。
“启元这孩子,真是愈发无法无天了!”贺兰茗玉一气之下丢了棋子,任由它骨碌骨碌直滚到桌下。
这已经算是一向波澜不惊镇定自若的贤贞太后,难得的小小失态了。
“茗玉,启元身边的小林子说,等陛下解决了谋害皇子案,自然会过来给母后请安的。”凌蓁儿见她面色不善,连忙走上前低声安抚。
“我在乎的是他来不来请安吗?我在乎的是他不理朝政,只一心扑在男女私情上!御书房中攒了多少折子没有批复,他当我是瞎子吗?”
贺兰茗玉气急攻心,一阵气喘,凌蓁儿赶忙过来倒茶拍背。
“二皇子去了将有三年了,皇上怎么忽然想起将这件事重新提起来了?”贺兰茗玉啜饮了一口热茶,忽然品出这件事中的古怪来。
“听说是前几日永安王殿下向陛下递交了一件证物,陛下这才决定——”
“永安王?”贺兰茗玉的双眼忽然警惕地眯了起来:“这事与他有什么干系?”
凌蓁儿紧蹙着眉头说不上来,贺兰茗玉却陷入了沉思。
要是细考量起来,宫中这几年发生的几件大事,似乎都有这看似最无辜的孩子,牵扯其中。
肃王,邕王之死,二皇子夭折案…都是他,看似最微不足道的他,在搅动风云,推波助澜。
他像条狡猾而又灵敏的鱼,游纫其中而又不落把柄。
永安王知礼得体,机智善谋,隐忍不发,他如今的本事与见解,甚至远比十七岁的他父亲更加高明。
那他的野心——
贺兰茗玉忽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。
“蓁儿,你说…永安王像他父王吗?”她的声音打着颤。
“像的。”凌蓁儿由衷地点点头:“有时候奴婢远远地看着永安王殿下走过来,都恍惚是不是摄政王殿下重返青春了。”
“而且永安王殿下从小就心肠软,对待下人们向来是宽容和气的,还特别喜欢小孩子,奴婢亲眼看见,大皇子和皇叔可亲近了。”
“可我总觉得,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。”那个可怖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,贺兰茗玉用手指按了按胀痛的额角。
若是承煦自己夺位是假,为启焕在宫中谋划的事务混淆视听是真呢?
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打算的?
他要将我的儿子推下皇位,拥立自己的儿子为帝吗?
拥立…他和容星儿的儿子?
“之前安排去监视永安王的人,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?”
贺兰茗玉忽然抬头望向凌蓁儿,那眼神中的狠厉和决绝刺了凌蓁儿一激灵。
“…没有。”凌蓁儿心虚地摇了摇头:“永安王最近与陛下走的越发亲近了,白天几乎是形影不离,每晚回到赏明宫也不过就是在房中挑灯夜读,第二日早早的起床梳洗去上朝,并无任何异样之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