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,他最终还是站了出来,不顾一切将事实讲了出来,这一点,世上多少人能做到呢?臣妇请王叔高抬贵手。”
许卿姝说完,深深行了一礼。
睿王想了想: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削职流放吧,如何?”
许卿姝感觉到了睿王的目光。
“太重了,臣妇以为不妥。”许卿姝回答得毫不犹豫。
“那就流放到儋州吧。”睿王站了起来,像是做了决定。
“王叔。”许卿姝拦在了睿王面前。
随即,许卿姝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,她后退半步,平稳了一下情绪:“王叔,给余沐白这个受害者如此重的处罚,不公平。”
“是他该得的,本王认为很妥当。”睿王眼里闪过寒意。
在这一瞬间,许卿姝意识到,睿王恨余沐白。
他恨余沐白。
“本王认为不妥当。”
一个声音幽幽响起。
许卿姝和睿王都惊讶地望向声音的出处。
是汝南郡王。
汝南郡王也站了起来,重复道:“本王认为不妥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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睿王眉头微皱:“王兄,这件事情,你自己都不清白。不追究王叔的罪责,已经是本王看在兄弟情义的份儿上了。”
“那就追究本王的罪责吧。”汝南郡王神情淡淡的。
“王兄!”睿王难以置信。
汝南郡王苦笑:“这件事,罪魁祸首就是本王,不对吗?当年,余沐白不过是刚出生的婴儿罢了,他已经够可怜了,怎么能将罪过加在他身上?睿王,若一定要有一个人被流放的话,就流放本王吧。”
说完,汝南郡王便走了出去。
睿王愣在当场。
“王叔,余沐白也曾唤过您二十多年王叔,尽管如今证明你们之间没有血缘,这份情能说隔绝就隔绝吗?余沐白到底是个能干的臣子,为朝廷破了不少案子。”
许卿姝知道,在皇族人眼里,血缘并不重要,弑父弑兄杀子的事都能做得出来,何况是对没有血缘的余沐白?可许卿姝需要拿这话当个引子。
“臣妇承蒙王爷错爱,惶恐不已。如今,王爷知道自己是臣妇的堂叔,臣妇心中是欣喜的。”
许卿姝的话,使得睿王的眼神陡然凌厉。
同时,睿王显得有些受伤。
但许卿姝接着说了下去:“臣妇有生以来没有体会过多少亲情。亲生爹娘不知道我的存在;养父母迫于生计卖了我;好不容易和养父母重聚,养母没多久就撒手人寰;亲爹修道;亲娘不能相认。”
说着说着,许卿姝的眼圈红了。
睿王有一丝动容。
“爱情,虽绚烂热烈,却像烟火,像潮水,易来也易逝,不如亲情隽永长远。睿王对臣妇的好,臣妇如何会不知?别说旁的,只说将臣妇的两个孩子引荐给傅老先生这一件事,臣妇就感激不尽。”许卿姝声音哽住。
睿王的神色又缓和了几分。
“臣妇更希望有王叔这样的长辈,会关心提点臣妇。这亲情,使臣妇感觉很温暖。王叔,让这份亲情,美好地、长久地延续下去吧,好不好?”
许卿姝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睿王。
睿王不由得暗叹,谁忍心对着这样的卿姝说不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