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他小时候从母亲那儿听惯了的话。
可电梯门打开,对着那串重复核对了许多遍的门牌号,他还是停下了。
门廊灯光柔和,映得大理石地砖光可鉴人,连空气里都有种高雅的白花香。
他缝补过多次的书包,起皮翘着边的“某某旅行社”标志,手上的冻疮,甚至是拎了一路的特产,都从未如此扎眼。
自惭,羞耻,与他不值一提的尊严。
凌野本能地滞在了原地,不知该如何和这些尖锐的情绪共处。
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,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,他吓了一跳,连忙拿出来看。
很短的一条消息,来自这套房子年轻的女主人。
手机号是温晚凝走之前给他存的,他担心被人看了去,只敢在姓名备注里打了一行缩写。
WWN:【你今天穿黑羽绒服?】
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,认真回答:【嗯。】
是温晚凝之前买的那件,他今天第一次穿。
等消息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,凌野的手心出了汗,因为在南方显得过厚的冬衣,或者抑不住的紧张。
WWN:【那就好。】
WWN:【防盗门铃给我发了截图,说有可疑男性在门口停留,我还当是谁。】
WWN:【到了不知道按门铃?】
屏幕灵敏度不高,凌野还在这边按,那边的消息又来了。
【……算了。】
【别回了,我过来。】
他喉咙有些发紧,仿佛在课堂上被点了名,却没答上老师的问题。
手机声音功能坏了,只能传讯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