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瞧着吧,若是水匪果真举旗了,这厮绝对会以护卫城池为由,闭城等援的。”
“这不是畏战吗?”常茂瞪大了双眼。
“若真有贼人举旗了,他也是先知先觉,没有中了贼人调虎离山之计,保全了城池,算什么畏战。”朱肃道。“万一真到了那时候,说不定,他还要上表请功呢。”
“这贼厮!”常茂大怒,又恢复了先时对那杨鲁的怨愤之态。“果然还是让咱去拧了他的鸟头!有这贼厮拖后腿,那张士诚余孽怎么平得?”
“常大哥莫急,莫急啊!”朱肃忙拉住了让车夫调转车头的常茂。“取他鸟……呸,取他的命也没什么益处。”
“我看他手下的那些千户百户,一个个也都是溜须拍马之徒。”
“将熊熊一窝,有这样的将领,底下的兵又能好到哪儿去?”
“只怕善战的兵,大都被前任江阴侯吴良带去西边平叛去了。这些兵将该是临时征召,甚至是这杨鲁卖缺额挣了钱进来捧铁饭碗的。就算夺了兵权,这样一群家伙恐怕也用处不大。我们还平白犯了忌讳。”
明朝的军户是世袭制,初期到中期那可都是响当当的铁饭碗,多的是人挤破了头想往里进的。朱肃深知军户制度未来之害,自然知道这军户名额,其中有多少油水可捞。
“既然如此,倒不如将这些不受重用的降兵笼络在手中。再加上西边的太仓卫,真有张士诚余孽作乱,想来也够平定的了。”
“我再修书一封给父皇,请他早做安排便是。”
“只是便宜了这姓杨的!”常茂犹自愤愤,面色涨红。“竟然演戏演到咱的头上来了。还险些将咱骗了过去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
朱肃只能苦笑。这位常大哥,或许确实有常遇春的粗豪。
但是常遇春百战所体现出的洞察和狡黠,这位袭了国公的长子,是一点儿也没遗传到……
次日,朱肃正在沈园中用早膳,吴王卫队长狄猛便顶盔掼甲走了进来。“殿下,有苏州卫送来兵符印信。”
“言道借予我等修坝的哪一支千人队,如今已送至城外修整。只要我等携兵符而去,随时都能调动这千余人。”
“唔,知道了。”朱肃点点头,喝了一口豆浆说道。这沈园之中鸟语花香,与野外荒郊或是碧峰皇庄相比都是迥异。朱肃昨晚难得躺下一觉睡到了天命,今日却是难得的精神抖擞。
狄猛略一犹豫,问朱肃道:“殿下,可是要往城外军营,接收这千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