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大头已经招呼起甲板上的白莲教众与番人教众们。他上船以后,船上的南洋海盗与白莲教徒的数量对比早已经掉了个个,眼见自家老大掌教已经和对方打了起来,其他的海盗和教众们自也没什么好说,一个個便开始自觉捉对儿厮杀起来。一时之间,这艘尚算宽大的双桅大船之内,喊杀震天。

傅普信以一敌多,仓促间无暇他顾,直到有几位甲板上的教徒杀了下来,他方才有些余裕。余光瞥见耿大头和受了伤的陈祖义仍在鏖战,深仇已结,此刻的他自然也不会想着留手了,而是大声吩咐道:“快,速速扑杀陈祖义,夺下船只。”

“须知明军还在身后……若是缠斗的久了,我们弟兄们也得死!”

“傅普信,老子日你姥姥!”陈祖义如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,他本就伤了右掌,只能以左手握刀左支右拙。现在听到傅普信此言,更是气的大声怒骂。他已经被耿大头带着几个番人逼在了角落,此刻转头大吼,后边的耿大头顿时瞅准了机会。

耿大头探手入怀,顷刻之间一蓬粉末撒出,陈祖义躲闪不及,条件反射之下收刀掩面:“狗杀才,老子……”

那些番人教众可不会放过机会,先是一刀,砍断了陈祖义持刀的左臂,而后乱刀齐下,一代南洋巨寇,就此被乱刀砍死。

那边厢,见到首领已死,海盗们的战意顿时大失,许多海盗翻出船去,跳入海中向左近护航的小船而去,而更多人干脆丢下刀剑,选择了投降。

耿大头已从陈祖义的尸身上割下头颅,来到了正在指挥人手接替摇橹的傅普信的身边。

“你……耿兄弟,你……”看见陈祖义一双眼怒目犹睁,死时面犹惊怒,傅普信不由得跺了跺脚,万分责怪的看着耿大头:“你……你实在是莽撞了!”

“我们已经自绝于大明,天下茫茫,唯有托庇于此人方有崛起之机,现在你将他杀了……我们这一支白莲,又该何去何从?”

“这贼厮居心叵测,又轻视掌柜……弟兄们早看他不顺眼了!”耿大头对着陈祖义的头颅“呸”了一声,而后继续道:“掌柜试想,现在在船上,此贼仍旧对我们心有防范,一有祸患,就把我们推出去当了挡死鬼……等到了三佛齐他的地界,他还当真能把我们当成共患难的兄弟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