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跟在爹身边。锦衣卫无孔不入,纵然为了爹的龙体,蒋瓛或许不敢将此事主动告知。但是爹他自己若是开口询问,蒋瓛怎么可能敢瞒着他老人家?”朱肃道。“我以为,与其如此,不如由大哥你直接快刀斩乱麻的,解决了这件让父皇膈应的事。”
“只要将事情的结果,与此事的奏报一并上呈给爹,想来他老人家,也不会对已经解决了的事情动多大的怒气。”
“当然,前提是,大哥你得解决的漂亮,解决的无懈可击……如今罪状都已经送到了刑部,只要根据罪状拿人,这事就能漂漂亮亮的办成。”
“只要这事做的漂亮果断,他老人家在凤阳见了,高兴大哥你办事漂亮都来不及。”朱肃道。
“你自污了名声,却把功劳送给了为兄这个当大哥的……父皇知道了没把为兄的皮剥了都算好了,还高兴为兄办事漂亮……”朱标瞪了朱肃一眼,道。
刑部衙门,属于朱标这个监国太子一系的麾下。朱肃让人拿着罪状去刑部举告,而不是去京兆府亦或者御史台等衙门,这是将最后的果子,毫无疑问的送到了朱标的手里。
在朝野上下眼里,这也是周王朱肃,毫无疑问的向太子朱标一系示弱。经此一事,即便有人当真对扶持朱肃登位有所念想,也该偃鼓息旗了。
“这是最快的办法。”朱肃故意不承认自己是刻意自污,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。“朱富昨日里,便尝试携家眷逃亡。若不是他无意间露了破绽,竟然选择在半夜离城,引起了我手下之人的注意,险些就要被此獠逃出京去。”
“朱富已有逃窜之心,足以说明,这些人如今已经风声鹤唳。大哥你想稳住他们来日再行清算,只怕他们不会如你所愿。”
“既然如此,不如干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行雷霆一击。长痛不如短痛,将这些魑魅魍魉彻底拔除。”
“那么他们养在南洋的那些匪寇,怎么办?”朱标道。
“我们速度够快,这些人才会来不及向那些匪寇们传递信息。只要我们接下来拷问出那些匪寇的藏身地点、接头暗号等等信息,我大明水师自然就能够以小博大,将这些海寇统统一网打尽。”
“这事可以交给我来,我可以向大哥保证,无须朝廷耗用太多国帑,便能将这些海寇统统都肃清干净。”
“此事,只有行霹雳手段,才能警示后人。否则,那些商贾见我朝廷软弱,以为有利可图,个個都在我朝廷的身上吸血……我大明不是要重蹈覆辙了么?”
朱标想起了朱肃所言,大明后期那些江南富商扶持读书人、把持朝政的情况。不由得点了点头。
也算是理解了,朱肃为何对这些变节的商贾这么戒备痛恨……这些商贾若是放任不管,任由其无法无天,到最后确实会引来极大的祸端。
就应该时不时的敲打敲打,吓唬一番,保证他们老老实实的。商贾对于大明发展的助力,朱标都看在眼里,而要让这些商贾们不至为害,确实不应该小觑任何有关商贾腐化的蛛丝马迹。
“唉,朱富的先辈,与我家颇有渊源。至于义惠侯家,当年在父皇微末时就曾对我朱家有大恩。”朱标说道。
“早年间,你我的高祖薨于灾年,父皇与我们那位如今仍然渺无音讯的伯父,兄弟二人拖着高祖与高祖母的尸身四处寻找墓地,却没有一处立锥之地可供埋葬。”
“那时,便是如今的义惠侯发了善心,给了父皇一小块地,父皇方才能葬下父母。也是因为这样的恩惠,我大明建国之后,便封了他刘家一个义惠侯。”
“这样的恩义,要是随意处置,只怕要惹得父皇不快。到时候影响了父皇的龙体,却是不美了。”
“无妨,义惠侯处,可只罚涉事世子刘天恩,左右义惠侯不止有一个儿子,让他换个庶子继承爵位,也就是了。至于那朱富……不过是借着同姓攀附,他和我家的关系都要追述到前宋末年了,谁又知道是不是当真一个祖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