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小蓬很奇怪,问:“为什么会治不好呢?莫非得了什么绝症么?”
灰须人笑得更是奇怪:“如果一个人本来就好好的,却要使他生病,你说还好得了么?”
丁小蓬:“难道老庄主的病,是给人下药害的?”
灰须人不笑了:“没错,那个下药使他生病的不是别人,正是他自己独生的儿子。”
丁小蓬在叹气:“好毒的儿子!老庄主这回可有大难了。”
灰须人听了不悦:“丁小蓬,做大事就要像这个少庄主,无毒不丈夫!而我们此去,就是给少庄主帮忙的。”
他顿了顿道:“是帮少庄主铲除一个祸害。”
“什么祸害?”
“老庄主的至交好友,蛇行客。”
“……”
这里,飞檐无数。
飞檐上有雕花的巨木,雕着龙凤呈祥、龙生九子。
这里高楼,起码有十丈。
鹤步山庄,建筑雄伟,风格独特新鲜;看此庄,即可知当年建庄之人,费了很大心思来设计。
老庄主王鹤,建造此庄已有三十余年。庄中楼房虽未显得古旧,老庄主自己却已年华老去。
王鹤昔年以一对铁掌横扫天下,大狂叶掌功所向披靡,尤其威风的是那一战——黄河一战。
王鹤在黄河边上,独斗当时凶名最盛的黄河十蛟,大战了五个白天黑夜,终于赢得对手。此战,王鹤身中十九处伤。
——重伤十一处,轻伤八处。他虽然赢了这一战,却也险些伤重而亡。
如此要强的一个人,今日却逃不过病魔的折磨,王鹤憔悴躺倒在病榻上。
王鹤已奄奄一息,病魔实在很公平,对待什么人都一样。
不论你是否本来就体弱多病,也不论你是否曾赤手空拳打死老虎。
只要病魔一来,一个人要生病,就跟天要下雨、娘要嫁人那么自然。
病魔到一个人年老的时候,便要特意来光顾这个人。
——老庄主王鹤现在感到最痛苦的,却不是病痛。
“真是不孝……”王鹤在病榻上喃喃着,他好像终于知道了什么。
“老爹,你也该安心去了!我老早在菜汤里下了‘棉花十八痒’,都快过去一个月了,可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死呢?”
虎毒不食子,虎却有毒子。
那个毒子两眼发青,说完话,就和一条身子冰冷的蛇一般,阴森森趴在床沿。
“棉花十八痒”,十八条蛊虫一入血便吞血食肉。好毒的药物,王鹤瞪着眼,躺在那里要挣扎又爬不起来。
——他完全知道儿子的狠毒心肺了!
“有本事,就一个巴掌打死我得了!”他快气炸了。
“才不干,我一出手就是罪证!反正都死得差不多了,就睁着眼看你慢慢死吧。”
王鹤“哇”的一声叫,终于气得吐血,随着嘴角的鲜血缓慢流到地上,强人王鹤头靠着枕头总算死了。
院子里的花坛里面,有大片的牡丹花,开得灿烂极了!
那个毒子在床沿放着一个酒樽子,里面盛有香喷喷的酒水。床上还躺着老爹的死尸,并未冷透,他却还是举起了樽子来喝酒。
有一条人影跟箭一般射下来,落在外面花坛上,轻得像是几两棉花。来人一身橙色的衣,鹰鼻阔口,满头白发,口气阴森森在叫:“王风铜!”
王风铜蹙起了眉,点头道:“铁雨楼主。”
铁雨楼主道:“蛇行客的死期,也到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