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海棠也不看徐慧珍在那儿笑，还在问：

“你在哪儿工作？”

“红星轧钢厂。”

“给厂长开车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当司机工资挺高吧？”

“对。”

“每个月能挣四十块钱？”

“能挣。”王胜文一本正经地回答。

徐慧珍快忍不住了，差点笑出声来。

“好了好了，别问了，你俩快吃橘子吧，拿橘子来了。”说着扒了一瓣塞王胜文嘴里。

“姐，已经给她俩买了棉袄了？”

“是啊，上午一起去供销社买的，只有蓝色和红色，于丽选了蓝色，于海棠选了红色。”

“嗯，不错，挺合身的，待会儿咱带她们去雪茹姐服装店里，再给她们俩做身外套吧，棉袄脏了不好洗。”

“嗯，我也想呢，就是距离有点远，你开车带我们去。”

“行，先给她们三十块钱吧，她们可能手里没钱。”

于海棠：

“可以可以。”

于丽：

“不用了吧。”

徐慧珍掏出三十块钱，一人给了十五。

王胜文从包里掏出一本书，就是那本“家常菜谱”，写好了一直没给灵儿妹妹呢。

递给徐慧珍：

“她俩没事儿就开始抄这本书吧，抄了你拿去投稿，一天一道菜，去四九城早报投稿。抄完了原件我给我妹妹送过去。

这屋子挺暖和啊，点上炉子了？”

“知道了，炉子早上来了我就让于丽点上了，给准备了一大堆煤呢，也不用省着。”

王胜文拉了一下电灯的开关：

“看看整个院儿里的房间有多少灯泡，都换成四十瓦的，十五瓦的灯泡太暗，再买几个台灯放办公桌上，每个办公桌上都放上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徐慧珍答应下来。

“不用吧，太费电。”于丽小声说。

王胜文微笑对她说：

“以后我说什么，你们去办就可以，别自己考虑问题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于丽回答得声音还是很小。

“你们厂长今天怎么没来？”于海棠问。

“我弟就是厂长。”徐慧珍的声音有些自豪。

俩女孩儿惊诧得异口同声：

“真的？”

“我叫于海棠，今年十八了，你多大了？”于海棠边说还边想过来拉住他的胳膊。

被王胜文借着拿点心的动作躲开了。

“我知道，你和何雨水是高中同学，我是她哥的师傅，何雨水在焊材厂的工作就是我给她找的。”

于海棠更吃惊了：

“对啊，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何雨水告诉我的啊，她说她有个姓于的高中同学，声音像百灵鸟一样，很好听，刚才一听你说话，我一猜就是你。”

“雨水跟说起过我？她说没说过我还没对象？”

王胜文摇摇头：

“没有，她只说你声音好听。”

“嘻嘻，我声音好听吧？”

“嗯，确实好听，可以当播音员，这样吧，过了年我把你安排到我们厂做播音员。”

“啊？你真是厂长？”

徐慧珍解释：

“我弟是副厂长，二把手，这点事儿还能说了算。”

于海棠高兴得几乎蹦了起来：

“太好了，那谢谢你了，我该怎么谢你呢？”于海棠说着还有点脸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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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点事儿谢什么。都算认识了，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，于丽最近你就一直待在这里，不许和阎解成去相亲。”

“啊？你怎么知道？媒人倒是说了，我还没去相亲呢。”于丽感到很奇怪。

王胜文拿了一块桃酥递给她：

“以后也不用去了，阎解成那小子，工作也是我给找的，在焊材厂没给我长面子，人懒不说工作还不负责任，他们的车间主任对他意见很大，都跟我告了好几次状了，他完全配不上你。”

“嗯，知道了，我听你的，我二十一了，你多大了？”于丽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问出来的。

“我二十二了，四二年的，我已经订了媳妇，现在在广州呢。”

于丽听到后有些气馁，默不作声了。

于海棠倒是不在乎：

“那我以后去了你们厂，我们俩会不会经常见面？”

王胜文摇摇头：

“不太会，厂子很大，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厂里的广播室在哪儿，只听过他们播音。”

于海棠继续追问：

“那我可不可以经常去找你玩？”

“可以啊，我在办公楼虽然也有办公室，但我不经常去，我经常在试验厂办公，我们那里的美女可多了，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“是吗？有我漂亮？”

王胜文不介意打击她一下：

“嗯，比你漂亮的不少。”

“我不信！”

徐慧珍在那儿一直在笑，王胜文把于丽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，剩下的塞她手里：

“姐，很甜，你尝尝。于丽，你也吃一个。”

于海棠气鼓鼓地抓起一个苹果：“我去数灯泡，你们聊吧。”

徐慧珍终于笑了出来：

“弟，你打击她干什么！”

王胜文摆摆手对于丽说：

“你别在意，安心在这儿工作，你是个人才，过了年给你每天再涨五毛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