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就在身侧宫女的搀扶下,重新坐上龙凤辇,缓缓启程回宫。
绍临深负手而立,凝视着夹杂在一众太监宫女之中,随侍太后的轿辇渐行渐远的那名“大高个”,双眼微眯,沉声道:
“韩忠,今日宁王是否又进宫探望太后了?”
韩忠手指微颤,心中暗叹,只觉今日陛下着实气恼至极,竟然连“母后”二字都不愿称呼了。
他暗自揣度着皇帝的神色,谨小慎微地回答道:
“回陛下,宁王今日巳时一刻进宫拜见太后娘娘,在清宁宫内停留了半个时辰,随后便出宫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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绍临深侧过头:
“是么,那他出去时,守门的禁卫军可曾看清楚出去的人就是宁王?”
“这,陛,陛下?”韩忠惊愕地抬头。
见主子神色冷峻,不似信口胡诌,身子不禁一颤,背后冷汗涔涔,赶忙低头如实交代道:
“奴才听下面的小太监禀报,说是宁王当时咳嗽不止,自清宁宫出来后就一直用手帕捂着嘴,但……但看其衣着……和身形……确实是……”
韩忠越说越觉得事有蹊跷,到最后更是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对着绍临深连连叩头,不消片刻,额头便已浮现出一团青紫瘀伤。
他跪地请罪道:
“奴才罪该万死,竟未详查此事,还望陛下赐予奴才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。”
“既如此,你明日出宫前往宁王府,将朕赐予宁王的入宫腰牌取回。”
不过是个王爷罢了,竟敢将皇宫视作自家后院,随意出入,甚至连向皇帝请安都省略了。
也怪原主对他过于纵容,以至于养大了那家伙的野心。
原主将对方当兄弟信任有加,对方可没把他当亲哥对待。
这哪里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。
绍临深心中暗自叹息,回想起适才老太后的举动,显然是知晓二儿子给大儿子戴绿帽的事情。
【幡哥,原主真是太后的亲儿子,而不是暗地里从别处抱养来的吗?】
龙辇上,绍临深戳了戳识海内的盘古幡。
对方翻了个身,嘴里咀嚼着刚刚捕获的系统小点心,同情道:
【深哥,我也希望原主是抱养来的,但很可惜,原主和太后的确是一对亲母子。
而他和那宁王,也确确实实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。】
*
“什么亲兄弟,他根本就没把我这弟弟放在眼里。”
清宁宫内。
宁王怒不可遏,一拳砸在坐榻上,双目赤红道:
“他明知我与清语情投意合,却横刀夺爱,得到清语后又不善待她,如今更是丧心病狂地将人给……杀了。”
提及“杀”字,宁王的神情愈发狰狞,紧攥的拳头更是青筋凸起,看得坐在对面的老太后心痛万分。
她抬手轻拍小儿子的手背,柔声安慰道:
“母后知道你喜爱陈氏,可斯人已逝,你总不能自此一蹶不振吧?说到底,她终归是你皇兄的嫔妃,人既已死,也只能慨叹天意如此。”
“吾儿,你可莫要糊涂,如今最要紧的事情,还是多诞下几个子嗣。”
宁王闻言单膝跪地,将头轻靠在太后膝上,语气委屈道:
“母后,并非儿臣不愿,实在是儿臣至今尚无正妃,您让儿臣上哪儿要孩子?”
“那还不是得怨你自己!”
老太后没好气的用食指戳了下小儿子的脑袋,说道:
“你皇兄给你指配过多少朝臣之女,偏偏你左推右拒,拖到如今都二十有一了,竟连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都没有。”
朝中与他年纪相仿者,都已经是儿女成群了,就这混小子还不着急。
依她看,那陈氏死了正好,省的这小子一颗心都挂在那贱人身上。
但宁王却不这么想,听自己母后这般说,当即激动的起身愤恨道:
“母后!你怎么也向着他说话。”
“他当初给儿臣相看的画册,都是些四五品小官之女,这等卑贱的女子,岂能配得上儿臣?”
那人就是故意的,他在忌惮自己,所以找的都是些歪瓜裂枣。
宁王说到激动处,喉咙发痒,又不禁咳嗽起来。
老太后见状,匆忙起身轻拍他的后背,还连连催促殿中的心腹取来茶水。
同时,她心中对长子的行为愈发不满。
“你皇兄自幼便是个心机深沉的,现今连母后的话也置若罔闻,那陈氏纵有不对之处,可也是怀有身孕,终究是我皇室血脉,怎能说杀就杀。”